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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客提了纸袋走了。南雅说：&ldo;怎么这时候过来？&rdo;她说完见没有回应，回头看他，周洛站在原地盯着她，一动不动。南雅愣了愣，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他，浅浅一笑：&ldo;怎么了？&rdo;周洛扯了扯嘴角：&ldo;你不离婚了？&rdo;南雅一怔，旋即收了笑容，淡淡地说：&ldo;嗯。&rdo;&ldo;为什么？！&rdo;南雅一时间没说话。周洛已等不及，上前一步，几乎悲愤：&ldo;他说了什么让你相信他？！他不会改的，他只会一直欺负你，折磨你！你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rdo;南雅望着他的脸，似乎在消化他这样激烈的反应：&ldo;周洛……&rdo;&ldo;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rdo;南雅一时无言，垂下眼眸。&ldo;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改变态度，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rdo;南雅抬头：&ldo;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rdo;&ldo;99年最后一天，我在门外听见了。还有那天晚上，你说借我吉言，你不想跟他过了。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撤诉？&rdo;南雅神思游离，默了半刻，说：&ldo;周洛，这不是你该管的事。&rdo;&ldo;怎么不是？我‐‐你知不知道我‐‐&rdo;他咬咬牙，可怜心里无数情绪却说不出口，&ldo;‐‐你不能和他在一起，我不能看你又往火坑里跳。&rdo;南雅低下头，淡淡道：&ldo;他不是火坑，他……毕竟是宛湾的爸爸，应该多给他一次机会。&rdo;&ldo;你疯了吗？！&rdo;周洛几乎要崩溃，&ldo;他是个魔鬼！他是怎么打你的，你忘了？他会折磨死你的！‐‐你别这样南雅，那天我听到了的，你说为了宛湾也会和他分开，你不能这么‐‐&rdo;南雅别过脸去，似乎厌倦了在这个话题上的纠缠，淡淡打断：&ldo;就当我对他还有感情，任他怎么坏，我都离不开他，好不好？&rdo;周洛如遭雷击，呆怔原地。南雅甚至没抬头看他，扭头转身过去：&ldo;你回去吧，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rdo;&ldo;你不能这样。&rdo;周洛颤声，带着哭音，&ldo;南雅，你不能这样。&rdo;南雅没回头，问：&ldo;我为什么不能这样？&rdo;&ldo;你不能这样。‐‐因为，‐‐&rdo;他的声音颤抖到扭曲，&ldo;我喜欢你啊。&rdo;&ldo;南雅，我喜欢你啊。&rdo;南雅的背影长久地凝固着。周洛站在她身后，望着她，几乎要哭出来，只盼着她回头，终于，她回过头来直视他的眼睛，轻声问：&ldo;周洛，你得过感冒么？&rdo;周洛木然地点头。&ldo;难受么？&rdo;周洛再次点点头。南雅轻轻地说：&ldo;小孩子忘性大，喜欢一个人就像得了一场难受的感冒，回去洗个澡睡个觉，一星期之后，‐‐就会好了。&rdo;周洛惨淡地笑了笑，摇摇头：&ldo;不是那种喜欢。不是得感冒的那种喜欢。&rdo;南雅说：&ldo;小孩子家家的，还懂哪种。&rdo;周洛说：&ldo;想死的那种。&rdo;&ldo;……&rdo;&ldo;南雅，我对你，是想死的那种喜欢。&rdo;他微微笑着，比哭还难看，&ldo;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告诉我该怎么办？&rdo;她眸光闪了闪，长久地盯着他。他的心如落水的人揪住一根稻草，看到了一道光，他希冀地等着，等她回心转意；但最后，她只是低下头转过脸去，说：&ldo;回去吧，别说傻话了。&rdo;周洛解题到半路，突然抬头，发现自己坐在教室里。昏暗凄凉的冬日傍晚，白得不真实的日光灯，同学们埋头紧张复习，黑板上写着&ldo;冲刺&rdo;两个大字。一瞬之间他感到恍惚，他不知道自己为何坐在这里，甚至不知道熟悉的这里是哪里，那些桌椅，那些同学，黑板上的字，和他有什么关系。哦，他是高三的学生，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这个年纪，这个关头，什么都没有，偏偏什么都想有，还妄想觉得未来什么都会有。多么狂妄自大，多么异想天开。所以现实让她给他当头一棒。他年轻，他优秀，他喜欢她喜欢的歌她喜欢的诗，他愿意努力愿意担责，可统统没有用啊。他能给的一切的好，她看不上。谁说少年不知愁滋味，他一定没在少年时爱过一个人。周洛疼得坐不直，低下头狠狠抓着桌子。他痛苦，悲愤，委屈，猛地一踹，课桌踏板踹得稀巴烂，桌子哗啦一声蹬出去。前边的同学惊恐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