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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事关魏凉交战，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末盯着宸因为厢顶不够高而不得不稍稍低下的头看了片刻，确定他是认真的，“好吧，随便你。不过我累了，想躺下歇会。”

“可以啊。”

末抬手拔了头上的玉笄，一头黑发披下来。他身子一歪，背对着宸侧身躺下了。宸见他攥在手中的玉笄已经磨得光亮温润，想是用了很久了，于是碰了碰玉笄露出来的雕花部分，“唉，你这个有年头了吧。能给我看看吗？”

“不能。”末的声音冷冷的，抬手把玉笄揣进了怀里。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别人送的？”

“不是。”

“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没有。”

末闭上眼睛，眼前出现了项的脸和他伤痕累累的身体。

鹿妖和大麋到了夜里视力就变得很差，所以将近日落时分，宸下令停止前进，安营扎寨。但因为天气还不是很冷，也没有下雨，他们又都是妖怪，所谓的安营扎寨实际上就是把车卸了，他们在树林里露天休息。

吃肉的妖怪在赶路的时候一般不会进食。卸了车之后宸让人在地上铺了毡席，然后跟末坐在上面无聊地看着身边的鹿妖和大麋大把大把地吃树叶子。

末曲起一条腿，把一只胳膊撑在膝盖上用手托着半边脸，盯着他们不停重复着枯燥无味的咀嚼动作的嘴唇看了一会儿，心想：为什么这些家伙们整天光吃这些让人作呕的东西就能长得那么壮，而他们的肉还能那么美味？

这样想着，末的眼睛里不知不觉放出两道绿光。被他盯着的一个鹿妖莫名地感到背后传来一阵寒意，嘴里边没完没了地嚼着边回头看了末一眼，鹿妖不禁哆嗦了两下，站起来拖着一根还剩了几片叶子的树杈走到别处去了。

“你饿了吗？”宸突然说。

末转头又去看一只头上顶着树根一样的角的大麋，“没有。”

没多大功夫，大麋也跑了。

“你别再看了，你们那个狼王犬戎叱已经带着狼妖把他们吃了不少了。鹿妖们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呢。”

末把视线挪到宸的脸上，“你饿的时候不会很想抓一只来吃吗？”

“还好，很多时候他们会比拿来填饱肚子更有用。”

“这些妖怪怎么这么听你的话，为什么不逃走呢？”

宸笑笑，“他们不敢。”

末点点头，放下腿站了起来。

“怎么了？”

“坐了一天，活动一下筋骨。”

宸抬头看看末的裙子，“你这身衣服多不方便，我给你找一套袴褶换了吧？”

“也好。”

见末答应了。宸到车里翻出一套九尾的衣服拿给末。

末换好了衣服，宸又让人给他重新梳了相应的发式。宸盘腿坐到末的面前仔细看他。末额前的两绺头发被挑起来辫成两根辫子一起扎在了脑后，辫稍上绑了穿着玉珠的皮绳。

宸满意地点点头，“你怎么都好看。”

末的心里“咯噔”一下：一模一样话，项说过。

“你胡说什么？！”

“我说的是实话啊。”

宸见末的脸瞬间由白转红又转青，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干什么？！”末甩开宸的手，真的生气了。

“你脸色很难看，我想摸摸你的脉。”

“不用！”末腾地现了原形，趴到毡席上，“我累了，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