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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门口那布告上写的是什么啊？”

“哦，那个啊。就是现在不让随便进山喽。”

“不让进山？为什么啊？”

“最近山上正闹妖怪呢。”

“闹……闹妖怪？！”

“是啊，有人亲眼看见了呢。”

“啊！你们在说霍山闹妖怪的事吗？”邻桌一个胡子拉碴，满嘴酒气的人转过头来。

常老伯点头。

“这个啊，问我就对了，我可是亲眼见过呢！”

“啊？”常老伯向他歪斜了身体，“怎么说？”

店小二撇了下嘴，面露不屑，“哼！我说铁匠大叔，这天下有你没见过的事儿没？”

“这回我真的见过！”铁匠很不服气，干脆端着酒肉和胡麻饼坐到了常老伯的桌上，“来，大爷，咱爷俩喝两杯，我好好给你讲讲。”

“啊？这……这不好吧？”常老伯面露窘迫，看向小二。

“没事，大爷，铁匠大叔见多识广，只愁没人陪他喝酒。您就听他说说吧。”

店小二说完，把手里的布巾往肩上一搭，走了。剩下瘦小干瘪的常老伯慢慢把脸转向了身壮如山、脸大如饼的铁匠大叔。

“嘿嘿！”铁匠把酒和肉往常老伯面前一推，“您请。”

“那……那我就不客气了。”常老伯端起酒杯，吞了下口水，“妖怪……是怎么回事。”

铁匠眼里闪过一道兴奋的光，故意压低了声音说：“前些天，我到山里去找一个猎人朋友。当时也是喝多了酒，走了千八百回的路，进山之后竟然转了向。后来天黑了，我走得太累，就靠在一棵树下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听见远远的树丛里有响动。我以为是什么野兽，就赶紧爬上了树。结果，过了一会儿，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看着铁匠一脸的神秘兮兮，常老伯的好奇心被勾了出来，不禁伸长了脖子盯住他，“什么？”

啪！铁匠一拍桌子，“妖怪！”

常老伯被吓了一跳，差点从凳子上蹦起来。屋里其他的人也都纷纷扭过了头。

“什……什么样的妖怪？”常老伯捂住胸口，颤着声问。

“是一个──白头发白脸，龇牙咧嘴，面目狰狞的妖怪！”铁匠边说边扭曲了自己的脸，“他的爪子有这么长！牙有这么长！耳朵这么长！”

铁匠来回变幻着手势在自己身上比量，常老伯听得一愣一愣，两人身边的桌子上逐渐聚拢了一些人过来。铁匠一看有人捧场，顿时更来了精神，“但是……最可怕的不是这个妖怪……”

“那是什么？”旁边有人急不可待地问。

“是他胯下骑着的那个！你们猜，他骑了个什么？”

“什么什么？你快说嘛！”

“是一只脚踏烈火、身长数丈的吊眼白额大猛虎！”

“啊哦！”众人唏嘘。

“那白发妖怪骑着这只猛虎一出现，顿时风云变色，飞沙走石！呼──呼──哗啦哗啦──”铁匠说着还掩住了口鼻，模仿起自己所说的声音，接着他一瞪眼，“突然！一只兔子从他们面前跑过，那猛虎一掌将兔子拍住，白发妖怪抓起兔子就生生活吞了下去。待那妖怪吃完了兔子，你们猜，怎么着？”

“哎呀！大叔，你急死人了啊！”一个年轻人急得直拍桌子。

“那老虎说话了！”

“什么？！老虎说话？！”“它说什么？！”

“它说：摸，你没闻到人的味道吗？那声音，大如洪钟，响彻山谷啊！妖怪抬头看了一圈儿，他嘴角还有血，还有血啊！我当时吓得是魂飞魄散，差点没当场尿了裤子！不过，还好妖怪没看见我，只说这附近常有人迷路。之后他们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