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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院长却以为他们是真的熟悉,转念又想到陆鸣和韩乔聿是多年朋友,可能跟韩老这位长辈也是熟悉的,要不然怎么搭话搭的这么顺溜呢!因此他也没多说什么,难得陆鸣入了韩老的眼,让他们一老一少接着玩儿,就自己笑呵呵的去楼上画室了。
孙院长想的也没错,韩老先生虽然和陆鸣怼的厉害,但是又爱和他一起玩儿,没过半天就一口一个“小陆”的喊他了。
陆鸣在家照顾自己亲爹的时候,也跟现在差不多,都是老小孩,千万别太顺着,不然事儿特别多。陆鸣就客客气气的,话也不多说,反倒是韩老经常围着他问东问西,大约是瞧着他字不错,还主动提出要看看他的画。
陆鸣道:“画没带来,都是三尺多的山水太大了。”
韩老先生道:“楼上除了那两间小画室,还有间大的啊,别说三尺,再大也能摆开。”
陆鸣诚实道:“我没想到这次写生的条件这么好,以前的时候都是在山里,我就带个小本子,随便写点画点,回去再动笔画大幅的。”
韩老先生噎了一下,看眼前这个学生说的认真,难得有点心疼他:“下回还让你们院长带你过来,这算什么条件好的,泰山脚下还有更好的一家专门作画的场地,附近古玩店也多,我下次带你去那边转转啊。”他一连说了几个画室的名字,带了点得意道,“我跟那几家的老板都熟,等你有空,我带你去看看云海,保管你开眼界!”
陆鸣就是鲁市当地人,小时候春游都是爬泰山,对他说的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平淡的“哦”了一声。
韩老急的抓耳挠腮,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可能是眼前这个学生身上带着股傲气劲儿,又对什么都是淡淡的没什么太大反应,他就特别想让这小孩露出点惊讶的表情——如果是一边崇拜他,一边惊讶,那就更好了。
韩老这么想着,也不急着走,就看他在那临摹字帖。
陆鸣落笔写好最后一个字,吹了口气,让墨迹干的快一些,待干透了就收了起来。韩老愣在那,他之前遇到的那些人——别说年轻人了,就是有些成名已久的大书法家大画家,也总是要写完先捧来让他瞧瞧,点评一下的啊!怎么眼前这个年轻人让他多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
陆鸣还真没有这个想法,他来这主要是放松心情,顺便静心写字的,韩老在这,他写,不在这看着,他也照写自己的不误,没有半点因为他改变自己的意思。
中午吃饭的时候,陆鸣没跟大家一起吃,山庄接待人员说有人送了东西过来让陆鸣去签收,陆鸣匆匆去了,拿到了一个箱子,里面的东西倒是不沉,抱着回去打开一看,是两件浴袍。两件深蓝色偏灰的宽袖系腰浴袍,一大一小,都是男款的。陆鸣比划了一下,略小的那件他穿着合适,大的那件也不知道干嘛的,翻看了一下送来的人留言,上面除了他的名字,多余的没写一个字。
陆鸣记得住的山庄附近好像是有个疗养用的温泉,但是他也没兴趣去泡,只当是孙院长给他们这些老师们发的浴袍,随手搁在了一边。
他错过了吃饭时间,也懒得出去一趟了,打电话让送了一碗汤面过来,简单吃过就算了。
中午小憩,等到下午的时候,韩老又跑来找陆鸣一起下棋。
酒店里没有象棋,陆鸣自己带了一副橡木的,陪着韩老玩了几把。
陆鸣赢的太快,韩老都还没反应过来,还在那举着棋子呢,就被将了军。
韩老眨眨眼,试探着要伸手去拿之前落下的马,“那什么,我刚才不小心放错了,不小心的……”
陆鸣淡淡道:“落棋不悔真君子。”
韩老悻悻收回手,没过一会又输了一局,老头气的攥着棋子质问他:“你为什么不让着我!”
陆鸣戴着口罩道:“我在家跟我爸也这么下。”言下之意,我连我爸都不让,干嘛还让着您?
韩老一连输了四五局,终于憋不住了,问他:“小陆啊你火气这么大,是不是年轻人感情上出什么问题了,女朋友的事吧?”
陆鸣:“……”
韩老觉得自己扳回一城,拍了拍他肩膀,宽慰道:“没事,我也是过来人,趁着年轻多尝试一下,不要太早定下来,世间这么大,白来这么一趟多亏啊!”又问他道:“是不是对象不听话?”
陆鸣想了下,道:“是。”
韩老立刻道:“男人吗,就应该硬气一点,我跟你说,不行就分!”
“哪儿有您这样的,上来就劝分不劝和的?”陆鸣也不乐意了,落了一枚棋子跳马吃了他一个炮,“我们俩好几年感情呢,就一点小矛盾……”
韩老笑道:“瞧瞧,我说一句你就舍不得了吧?舍不得干吗走啊,好好回去跟人家姑娘说说,哄着点。”
陆鸣懒散道:“看他表现吧。”
韩老点头跟着道:“对,爷们就应该这样!我跟你说啊小陆,媳妇千万不能惯着,你看我就是,结婚的时候没立好规矩,一辈子都翻不了身啊!你这谈朋友也是一样,要是做错了事,晾上两天让她反省一下也好!”
陆鸣沉默一下,道:“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我再想想吧。”
韩老意犹未尽,难得找到点能提点陆鸣的事情,还想多聊上两句,分享一点人生心得。陆鸣却不想再多聊了,他看了一眼时间,下午四点是他要练习字画的时间,就收拾了棋盘说要去楼上画室,韩老自然也是跟着一起,顺便搭把手帮着他拿了装象棋的小木箱子过来,韩老瞥了一眼,也没当回事儿,但是很快又抬头再次盯住了这个小木箱子上雕刻的落款小字——鸿渐!!
韩老先生手指有点哆嗦,抬头看他的时候眼睛都亮了,“你,你是鸿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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