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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把她惯坏了,呵斥完全威慑不了她。谢菲尔德皱着眉,命令道:“把烟放下。”
她又吸了一口,笑嘻嘻地说:“我不!”
假如他再年轻一些,大可以俯身过去,夺走她手指间的香烟,像兄长一样惩戒她。可惜没有假如,现在的他是长辈,长辈不可能为了一支烟,而跟她大动干戈。
这时,查尔斯走过来,抢走了安娜手中的香烟,杵灭在烟灰缸里。他对谢菲尔德抱歉地笑了笑,说道:“对不起,老先生,都怪我们把安娜宠坏了。她在学校里就经常做这样不得体的事,因为大家都很喜欢她,没人指责她,所以渐渐她就变成这样了。”
说着,他有些无奈地看着安娜,仿佛他们之间的关系已亲密到心有灵犀的程度,不用言语交流,也能知道对方一言一行的用意。
谢菲尔德不带感情地看了查尔斯一眼,没有回答。他低下头,重新点燃了那支被安娜含过的香烟,用两根修长的手指轻夹着。
见谢菲尔德并不介意烟纸上那一圈鲜红的口红痕迹,查尔斯有些诧异,但想到他们可能是亲戚关系,就又释然了。其实,就算不是亲戚关系,也能理解谢菲尔德为什么不介意安娜的口红,毕竟只要是男人,都无法抗拒安娜这样的迷人精。但谢菲尔德和安娜的年龄差距过大,导致查尔斯完全没往桃色方面想。
听见查尔斯的话,安娜瞥他一眼,讥笑着说道:“别搞得像你很了解我一样。”当她不是特别生气地骂人时,脸上总是带着甜甜的笑容,让人分不清她是真的在骂人,还是在打情骂俏。大多数人都愿意理解成后者。
查尔斯就是那大多数人的一员,顿时挠了挠后脑勺,笑得有些羞涩。
安娜没有看查尔斯的笑容,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谢菲尔德的身上。她都当着他的面抽烟了,这老家伙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他拿着烟,在想什么?是在想怎么教训她,还是觉得她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坏女孩?
安娜既希望谢菲尔德看见她的坏,又害怕他看见她的坏。希望他看见,是因为她自认为坏得非常成熟,可以缩短他们之间的年龄差;不希望他看见,则是因为怕他对她心生反感。
说起来,对着谢菲尔德的脸喷烟,确实是一件很刺激的事。要不是查尔斯就在旁边,她甚至想坐在谢菲尔德的腿上,就着他的手抽烟,然后回头对着他的脸孔喷出来。
突然,她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假如她当着查尔斯的面,对这老家伙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比如坐在他的腿上,亲吻他的双唇。谢菲尔德会不会像一些保守的妇女一样,因为名节受损,而不得不同意跟她在一起?虽然在现代社会,这种妇女已经销声匿迹了,但她还是想试一试。
这个想法犹如一剂毒药,刺激着她的心脏,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重,幅度最大的一下,几乎把她的胸腔都震得塌陷下去。
她深吸一口气,捂着胸口,越想越觉得可行——就算不能让谢菲尔德同意和她在一起,至少也能吓他一下,让他的脑子里全是她的身影。至于是否会吓到查尔斯,那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了。
查尔斯不知道自己即将受到惊吓,他低头望着安娜,露出一个无奈、宠爱又有些为难的笑容,想让安娜继续和他对台词。
安娜没有接收到他的信号,她揉了揉鼻子,光脚踩在椅子上,上半身朝谢菲尔德探过去:“你还没说,你叫我过来干什么呢?”
“你说呢。”谢菲尔德没有看她,朝着烟灰缸,弹了一下烟灰,“同学来家里,不该跟长辈介绍一下吗?”
“你算哪门子的长辈?”
谢菲尔德云淡风轻地反问道:“你觉得我不算长辈么。”
查尔斯站在一边,看着这两个人,越看越感觉不对劲。安娜跪在椅子上,两只脚搭在椅子的扶手上,露出红润、脏兮兮的脚底。她的后颈、背脊到髂骨勾勒出一条绮丽性感的曲线,背上每一个黄褐色的洼处,似乎都盈满了火辣辣、充满罪恶的欲望。
让查尔斯觉得不对劲的,并不是安娜的姿势,他和安娜相处的时间不算短,知道这是一个喜欢显摆自己美貌的小姑娘,让他觉得不对劲的是,安娜的眼睛始终直勾勾地盯着谢菲尔德。
是他看错了吗?安娜在勾引那个老男人?
应该是他看错了。安娜尽管不修边幅,却不至于做出这么——他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无耻的事情来。
是的,在查尔斯的眼里,女孩们可以抽烟,可以骂人,可以拥有性自由,可以去电影院看露.骨的成人电影,但是,勾引一个年过半百的老男人,还是太无耻了一些。
谢菲尔德没有注意到查尔斯的目光,如果是平时,他肯定会注意到,但是现在,他只要一转头,就会看见安娜两根锁骨下致命的风景。这女孩在竭尽所能地展露自己的风情,他却并不反感,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把她叫过来,已经是做错了,难道他要继续错下去吗?
安娜没有他那么多顾虑,就像小猫会打翻东西吸引主人的注意力般,她见谢菲尔德一直不看她,猛地站了起来。
安娜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查尔斯没有多想,以为她要从椅子上跳下来,连忙上前一步。谢菲尔德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却下意识地熄灭了香烟,怕等下不小心烫到她。
他的手腕刚从烟灰缸里抬起,安娜就踩着桌子,直接走到他的腿上,坐进了他的怀里。
这一番操作,安娜自己也很心惊——还好她的步伐还算轻捷,身材也足够轻盈,没有踩塌桌子或椅子,不然以后留在谢菲尔德心目中的形象,就是一个上蹿下跳、充满破坏性的猴子了。
她用两条胳膊搂住谢菲尔德的脖子,靠在他的肩上。尽管他的手指总是夹着卷烟和雪茄,他身上的气味却不难闻,始终有一股辛烈却清冽的香气,闻着他颈间的气息,她就像走进了全世界最安全、最温暖的房屋里一般,风吹雨淋都打不到她身上。这一刻,他又变回了她的L先生。
她察觉到了查尔斯不可思议的眼神,却不想理会,查尔斯有L先生重要吗?
安娜的脸上荡漾着得逞、满足的红晕,她抬起眼睫,把鲜红的嘴唇凑到谢菲尔德的耳边:“你叫我过来,真的是为了让我给你介绍同学吗?”
她故意把声音放得很轻,谢菲尔德只感觉有一股滚热的气息拂过,根本没听见她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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