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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弄清自己对谢怀璟的心意,再面对这样的局面,就有些手足无措。她问傅延之:“我们就这样直接走吗?不需要和殿下招呼一声?”
傅延之道:“自然不用告诉殿下……”太子知道了就不让你走了。
他温声劝着阿鱼:“娘也想念你,她入冬后身子便不太好,你跟我回去,她也能放宽心些。”
阿鱼挂念万氏,又自小听傅延之的话,就乖乖地跟着傅延之走了。
此刻太子寻过来了,还这般气恼,阿鱼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随傅延之走。
谢怀璟见阿鱼犹豫,只觉得自己脑中有根弦崩断了。不容分说地把阿鱼拉到自己身边,神色冷淡地扫了眼傅延之,“皇祖母的懿旨……往后不必再提了。”
话里倒有几分那旨意不作数了的意思。傅延之微微抿起唇,才要说什么,谢怀璟却不想再看见他了,拥着阿鱼转过身,朝停在不远处的马车走了过去。
虽然谢怀璟面对阿鱼依旧是和颜悦色的,但阿鱼还是难得敏锐地察觉出了异常。她还辨不清其中的缘故,只是近乎直觉地明白,现下最好别逆着谢怀璟来。
阿鱼倚靠着马车的车壁,心头遗憾万分——还没有看到城中燃放烟花呢赫。
过了一会儿,马车在太子府门前停下。谢怀璟像往常一样扶着阿鱼下马车,神色似乎和缓了许多,还淡笑着问阿鱼:“想用夜宵吗?”
阿鱼点点头。谢怀璟又问她:“想吃什么?”
“小笼包,葱油拌面,酒酿圆子,青菜蛋饼……”阿鱼一口气说了一堆,最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其实也不饿,就是犯馋,不拘着吃什么。”
谢怀璟便着人送些容易克化的点心来。见阿鱼身上还裹着傅延之的披风,眸光便是一沉,不动声色地替她把披风解下,道:“屋子里暖和,用不着穿这么多。”
阿鱼“嗯”了一声。顺手把披风叠了起来,和猪头面具放在一起,道:“以后再还给二哥哥。”
哪来的以后啊!谢怀璟的脸色微微一僵。
这时侍女推门进来,呈上枣泥馅儿的山药糕、细腻如玉的红豆沙羊羹、嫩嫩滑滑的糖蒸酥酪,和一壶温过的玫瑰露,又低眉顺眼地退下。
阿鱼倒了一杯玫瑰露,捧在手里抿了两口,听见谢怀璟问她:“怎么突然跟傅二走了?都不来跟我说一声。”
阿鱼茫然道:“二哥哥说不用告诉殿下。”
谢怀璟心中一片愠恼。在他担心阿鱼被牙婆拐走、匆匆忙忙派人搜寻的时候,傅延之竟然这样哄骗阿鱼!
“二哥哥跟我说,太后娘娘恩旨,许我与他成婚,然后……”阿鱼还没说完,谢怀璟便拧起了眉,“你知道赐婚的事了?”
他的声音沉而缓,阿鱼不知所措地点点头。
谢怀璟说:“你知道了赐婚的事……才跟他走的?”谢怀璟觉得自己荒谬又可笑,他自以为是地瞒着阿鱼,不让她得知太后赐婚的事,没想到阿鱼还是轻而易举地知道了,也果不其然地跟着傅延之走了。
其实阿鱼之所以随傅延之走,也有万氏的缘故,再便是出于从小到大对傅延之的信赖,习惯了相信他。
此刻见谢怀璟脸色不自然,又想起方才他跟傅延之说太后的懿旨“不必再提”,阿鱼总算明白谢怀璟介意赐婚一事了。便解释道:“其实我和二哥哥自小便有婚约,且是指腹为婚,太后娘娘许是因为这个缘故才赐婚的。”
她解释了还不如不解释。谢怀璟听后更加嫉恨了,积压的情绪蜂拥般地涌了上来,终于怒极反笑道:“你们果真是青梅竹马的情谊。”
“我……”阿鱼才说了一个字,谢怀璟就将她打横抱了起来,阿鱼不由一懵,直到谢怀璟进了内室,把她放到床榻上,才渐渐回过神。
阿鱼撑着被褥坐起来,谢怀璟又把她按了下去。阿鱼没由来地心慌,挣扎着往后退,谢怀璟却俯压上来,锢住她的身子,低头吮吻她的唇,眸色暗沉:“我就不该那样耐着性子待你。”
再如何耐心温柔地对待阿鱼,也敌不过她和傅延之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倒不如当一个狠心的掠夺者,直截了当地把人抢过来。
阿鱼才喝了玫瑰露,唇齿间都是香甜的玫瑰味,谢怀璟流连了许久,又伸手去解阿鱼的袄裙。这样戾气重重的谢怀璟是阿鱼从没有见过的,下意识地往旁边躲,谢怀璟的手却自她袙腹底下伸了进去,拿她当面团一样揉捏。
阿鱼通身颤栗,呜地一声哭了。为什么她才意识到自己喜欢谢怀璟,谢怀璟就这样对待她啊?她觉得自己满心的喜欢都被辜负了。阿鱼越想越难受,哭得越来越凶,眼泪也越来越多,断线珠子似的没入了头发。
谢怀璟见不得她那种伤心、失望、委屈混在一起的眼神,便伸手去捂她的眼睛,那滚热的眼泪接连不断地淌在手心,谢怀璟就像被烫到了一样,立马缩回了手。
他忽然清醒地意识到,他很喜欢很喜欢阿鱼,并且这种喜欢是会产生占有的欲望的。且他是手握权柄的储君,只要他想,阿鱼从今夜往后便是他的人。但他不愿意阿鱼就这样没名没分地和他在一起,她是他心爱的人,他不能像父皇随便幸一个宫女那样幸了她,那样她固然归属于他,却也必定会陷入一个极端尴尬的处境——她是在没有三媒六聘、合婚庚帖、皇家玉碟的情况下同他欢好的,这个开端注定她只能在今晚过后成为他的妾,还要背负媚主的污名。
谢怀璟不想委屈阿鱼当妾,哪怕是更尊贵的侧妃也不行。
他要让阿鱼当堂堂正正的太子妃,当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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