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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辇晃晃悠悠地前行,又因昨儿个整夜地耳鬓厮磨,令人头脑昏昏胀胀的,阿宓晕乎乎地小憩了半?,只不过歇息在这车辇中非但未解乏,反倒是有些手脚酸麻,这样乘辇回城还真不如与飒『露』紫在这荒原上尽情享受奔跑来得惬意、畅快。阿宓内心嘀咕着,但是李世民又怎么会同意,昨夜里一直拥着自己不停地叨叨
“……返回长安后,务必好好调养身体……在大兴善寺也要按时休养,好好调理身子……”
今晨甚至下令孙邈一同返程悉心照料,又怎么可能同意自己骑马回去,想着他那担忧又不舍的模样,阿宓不由莞尔,这样的李世民,哪里还有半点征战沙场杀伐决断、威武将军的样子。
毓淑这丫头也不知去了何处,阿宓一个人待在车辇上,显是无聊地仔细瞧瞧这车辇,内饰简简单单的却不失干净整洁,榻上的软垫绣工倒也精细,那春风芙蓉亦是栩栩如生,也不知道这兵荒马『乱』地他从哪里征得这民家的车辇,虽不华贵但却令人内心暖暖的。
往长安的一路倒也顺遂,阿宓心里了然这李立率领的一众玄甲显是精锐中的佼佼者,一般山匪又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再则这大唐虽是初建,但李渊禅让以来立即着手减免苛捐杂税、休养生息……大唐境内倒也安然,这因战『乱』而荒芜的长安近郊,现下也有了一些生气。
阿宓掀开帘子,赫然入目的便是并肩骑马前行的毓淑与李立,这丫头不知在与李立说着什么,阿宓只见得李立注视着她的神情专注,眼角眉梢流『露』着柔情蜜意,毓淑与李立说话的神情间,也是透着几分娇羞,面『色』有些绯红。
这样的小儿女情怀,阿宓又怎会瞧不明白,这些年的折腾,倒是耽搁了这丫头的姻缘,阿宓不由地擎着眉,额间隐约散着些许愁容,原本不经意的动作,骑行在侧的孙邈却看地怔了神,目光如炬,原本淡然的眸子里泛着几分热烈,这女子的一颦一笑兼散着不可忽视的美,一向看得通透的自己,未曾想却因此失了心神,回过神的孙邈眉眼之间尽是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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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善寺晨钟暮鼓之声徐徐响起,人心安宁。日日的诵经祈佛,也慢慢驱散这些日子以来痛失孩儿的愁绪,皇宫、战场兼是没有什么消息,今日里令李立前往城中打探消息,让毓淑随往市集购些物什,这原本就香火凋敝的大兴善寺更是安静得紧,但是经过那些折腾之后,阿宓甚是珍惜这样的日子,只不过往往世事兼不隧人意。
突来的人声惊着庙里诵经的姑子,还有正在正殿里祈福的阿宓,没有过多的关注,阿宓捻着那檀木念珠,对于逐渐临近的噪杂之声不予理会,只是慢慢低『吟』着《出生菩提心经》“……得闻此经者,彼于未来世。精进为众生,至于精进岸。得闻此经者,彼于未来世……”一心为逝去的亲人祈福。
来者不过三五人,那被众人拥趸着的女子身着一袭湖蓝『色』的长裙,身材玲珑有致,只不过稍显浓厚的妆容与那高挑的飞云髻透着些许风尘气,女子身侧两个婢子,小心翼翼帮抚着她跨过正殿的门槛,那走在几人前头的男子,吆五喝六地训斥着姑子们与其他香客,为女子清开道路,好不嚣张。
“起开!起开!谁那么不识相,挡着秦王妃的道!”男子快步走到阿宓身后,斜眼睨着她,继续趾高气昂地喝着“说你了!立马离开,别碍着王妃给小公子祈福!”
“这落败的破庙,若不是传言这里求子灵验……”男子依旧骂骂咧列,粗言秽语。那女子没有理会男子,只是轻咳着,提醒着男子,更好似提醒着阿宓。
“……秦.王妃,小公子……”阿宓低『吟』着,嘴角带着些许嗔笑,不理会身后男子的不满与嘀咕,掩好手中的佛经,递给身侧的姑子,收好那檀木念珠,缓缓起身,顺势理了理有些微皱的裙裾,转过身去。扬手示意殿外李紫众人不必入内。凤眼微挑,嘴角微微上扬,隐约间透着不屑,粉黛未施,原本白皙的肤『色』,因庙里香火的烘托,带着一抹红晕,煞是好看。
那痞子样的男子看地有些呆了,轻浮地说着“小娘子,要不随爷先行退下,不可打扰秦.王妃为小公子祈福。”说着便想要伸手拉住阿宓。
“放肆!”阿宓的语气缓缓的,并不强势,但凤眸间的愠『色』令人生寒,抬眼看了看众人,目光投向蓝衣女子,淡淡问着
“你就是秦.王妃?”蓝衣女子打量着阿宓并未回答,只是觉着这身着素服未施粉黛的女子,与自己眉眼间倒有几分相似,但却真正是倾国倾城,还有那举手之间的气度是那府里长孙王妃也远远不及的,更何况自己。轻抿着嘴唇正欲搭话,却听得素衣女子道“肚子里孩子几月呢?”声音里透着淡淡的愁绪。
“近三月了!”不知为何,自己轻易便被人引着思路,微皱着眉头有些懊恼,飘忽的眼神示意随行的男子与婢女替自己伸张声势。
那男子自然是心灵神会,正欲上前扯开阿宓,却见的俩婢女扑通一声齐齐跪在地上,求饶道“王妃!饶命!王妃!饶命!”一看俩婢女如抽风一般跪地求饶,男子更是火起,朗声吼着“现在求他妈什么饶,麻溜地把这女的给爷拖出去!”说着男子便欲拉住阿宓,但未曾想还未碰到衣袖,后背却不知吃了谁一记手刀,转眼间便被人扣手屈膝跪地,身上传来剧痛,只得不停求饶“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李紫随手将人拧把之后扔到一边,跪地行着大礼道“臣李紫护主不周,求王妃责罚!”
“王妃!”蓝衣女子神『色』慌『乱』,低声絮叨着,只有望着那俩一直磕头的婢女以求援手。
“贵人,快参见王妃,杨王妃……”婢女拉了拉她蓝衣女子的裙裾,低声说着。
乐心再傻也立马明白了这素衣女子是谁,前朝公主当朝秦王李世民的挚爱,自己这个赝品羡慕嫉妒的正主,杨曦。
“贱妾乐心有眼无珠,冲撞了王妃,打挠娘娘清修,求王妃责罚!”乐心端端跪地求饶,叩头的声音咚咚刺耳。
随行的两婢子亦是叩头道“乐贵人入府月余,此番冲撞王妃,实属无意为之。王妃娘娘向来菩萨心肠,求娘娘念在贵人有孕在身,宽恕贵人无心冲撞之罪!”
这样的情景,阿宓愈觉着可笑,原以为在这大兴善寺沉隐休生,可换来一份宁静,谁曾想那些好事之徒又无事兴风。
“罢了!不知者无罪。乐心,对吧?”阿宓的面『色』平淡,看不出一丝喜怒,轻声说着“起身吧!你俩好生伺候着,若当真动了腹中胎气,秦·王饶不了你们!”
听及此,三人叩头跪谢之后,俩婢子立马起身搀扶着乐心离开。瞧着那几分面熟的婢子,阿宓扬声吩咐着“你俩回去转告你家主子,有的事情杨曦与她一般,未必在乎。此番纷扰,实属无趣,若再为之,杨曦定当与她论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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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等匆忙退出大兴善寺,神『色』慌张,乐心一度有些步子不稳,险些摔倒。婢子们欲搀扶着,却被她恶狠狠的瞪了两眼,重重拂开了手。乐心横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突然出现的李立所打断“乐姑娘,为何出现在此?”
“乐心见过李总管,只是来此祈福而已,祈福而已……”抬眼瞧着李立身后的三人,乐心不再多言,只是借口有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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