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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麻醉!这怎么可以!疼痛会致休克,不行不行!”宁嗣音用西索的哭腔阻止道,天知道处理刀伤会多么疼,不打麻醉,根本就不是忍者疼那么简单,又不是药物稀缺的年代,不麻醉是自虐吗?
温文尔雅的男人,头一次真正将视线放在这个女人身上。
她开门时举止间就掩藏不住的惊慌,但她又极力克制着,所以咬得嘴唇都发白,此时情绪上来了,脸红红的,眼睛也红,眼里藏着泪水,亮亮的。
他看看她,又看一眼躺在床上的程子颐,后者回给他一个眼神,他点点头,转头冲她道:“您先出去等。”
“我不可以在这里等吗?我不打扰您。”
“你先出去。”程子颐虚弱的声音。
“可是......”
“乖。”
“……”心脏无法克制地狂跳,又瞬间被注入了强心剂,愈来愈平复的心跳频率里,宁嗣音轻轻掩门出去,她的视线穿过越来越小的门缝,看着静卧在床上的男人,他也一直看着她。
在门合上的最后一秒,她看到了他因疼痛而紧紧皱起的眉头。
心口也跟着,被揪得紧紧的。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尤其漫长,沙发上不大不小的血迹,触目惊心,宁嗣音额头手心都是汗,蒸发带走热量,不一会儿又凉嗖嗖的,一冷一热也不知道过了多少轮,房间的门终于打开。
她觉得像极了等候在手术室外的家属,看到医生出来连忙扑过去,焦急的询问,提着药箱的男人,冲她点点头,“这点伤,你不要太过担心。”
说着他已经往大门走,宁嗣音反应过来,急急地叫住他,“医生,有什么注意事项要交代我的吗?”
男人脚步一顿,转身,看着她的眼神意味不明,“我不是医生,”宁嗣音正要发问,他打住她,“不需要我告知你,他都知道。”
轻抬下巴,示意房间的方向。
程子颐,都知道?他常常这样么?
咔嗒,关门声传来,男人已经消失在门边。
不是医生?
来不及思考这么多,她转身进了房间。
程子颐平躺在床上,沾了血渍的被子盖到小腹的位置,上身只盖着一件外套,输液管从外套袖边露出来,连着高高挂起的输液瓶,房间里静谧到,似乎可以听到液体滴答滴答的声音,还有他沉沉的呼吸声。
他眉头微微皱着,闭着眼像是睡着了,额头满是细细密密的汗,头发已经被汗水浸湿。轻轻擦拭着他额头的汗,她又以指腹慢慢将他紧皱的眉头舒展,两手捧着他的脸,轻轻附身,蜻蜓点水的一吻,落在男人光洁的额头。
她不知道他为何要承受这看似不必要的非人的痛苦,但她想,他的选择,定有他的理由,她好奇,但她选择理解与接受,还有信任。
程子颐一直没有睡着,只是疲惫,当温热的触感在额头泛开,他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她疼惜的眼睛,被浸湿的睫毛,眼角的泪渍,都告诉他,在他经历苦痛的时候,她在经历什么。
于一个给安全局工作的人而言,这样的场面司空见惯,但是对于一个生活安逸的女生而言,这定是惊天动地的画面,她一定吓得不轻。
没有输液的一只手,缓缓抬起,抚着她细嫩白皙的脸颊,她的眼睛又有泛滥的趋势,果然,下一刻,强制克制仍不作效的呜咽声传来,他手臂一捞,将她的脑袋扣在怀里,“没事了,别哭。”
她始终悬着的一颗心,被撑在胸腔口,憋得难受极了,他的眼神,温柔的不像话,她努力克制,强制支撑的防线瞬间崩塌,憋了许久的眼泪,刷刷就流下来,完全无法控制。当他一把将她扣在他胸口,她听到他雄浑有力地心跳声,一颗心终于平稳安放。
而他的声音,更是温情脉脉,她觉得她就要溺在这声波里了。
等她终于平复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明明是他受了伤,怎么看着倒像是他在照顾她了呢?
揉揉眼睛,她趴在床边问他,“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我给你做。”
他点点头,“好,什么都可以。”说着又伸手摸摸她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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