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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知他是替姐姐吸毒,忙道:&ldo;我来!&rdo;燕皇将他拉住:&ldo;不行,他不惧剧毒,你不行!&rdo;林归远吸得数十口,终见清洛肩头鲜血由黑转红,紧绷的神经略略得到放松,右手疾点,封住清洛胸前数处穴道,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唤道:&ldo;洛儿,你醒醒!&rdo;皇帝也扑了过来:&ldo;姐姐,姐姐你醒醒!&rdo;见清洛没有反应,他抬头急问道:&ldo;林哥哥,姐姐到底怎么了?&rdo;林归远按住清洛脉搏,太阳穴突突直跳,眼神发直,望向燕皇:&ldo;她先前是不是受了重伤?&rdo;燕皇见他神色有异,叹道:&ldo;是,先前在崖下为解我和少林三老之危,她舍身相救,受了重伤。&rdo;林归远眼前一黑,抱住清洛放声大哭,燕皇与皇帝心头一沉,燕皇放下庆若华,揽住林归远肩头:&ldo;君儿,到底怎么了?&rdo;林归远只觉三魂六魄在空中幽幽荡荡,要随清洛而去,此生最爱之人终究还是要死在母亲的布局之下,为救父亲,为救自己一步步迈向死亡,为何上天会对自己如此残酷,为何会要洛儿来付出生命的代价?皇帝急怒之下揪起林归远用力摇晃:&ldo;姐姐到底怎么了?你说啊!给朕说啊!&rdo;燕皇见二人狂乱,忙将皇帝拉开,拍上林归远额头,林归远稍稍清醒,悲伤地望着怀中清洛:&ldo;她心头寒气一直未消,先前受了重伤,寒气散入经脉之中,又遭这&lso;霹雳针&rso;一激,寒气再也无法消除,纵是现在救转来,也活不过今冬了‐‐‐&rdo;他将清洛面容紧贴在自己面颊,感觉她的脸是如此冰冷,全身剧震,泪水涔涔而下。&ldo;那就没办法救了吗?&rdo;燕皇心中剧痛,强自忍着问道。&ldo;除非还有&lso;火龙涎&rso;,但十多年前,&lso;火龙涎&rso;就全部被母亲给毁掉了!&rdo;林归远只觉这寒崖之上是如此冰冷,怀中人儿也是如此冰冷,撕心裂肺的痛楚再度袭来,他的生命本已被母亲折磨殆尽,好不容易摆脱命运的桎梏,看到重生的希望,却要接受这样深入骨髓的疼痛,到底是为什么呢?燕皇闭目一阵,强压心中伤痛,睁开眼来:&ldo;还是要先下去,再想办法救她。这世上必还有&lso;火龙涎&rso;的。&rdo;他环顾四周,取下清洛腰间长剑,走至崖边,砍下索桥绳索,皇帝也渐渐清醒,知哭号无用,走过来与他一起将索桥数条绳索连接起来,却始终不敢直面燕皇。燕皇将绳索一头绑在大树之上,正待将另一头抛向对面悬崖大树之上,却见对面不知何时已上来数百名手持利斧的士兵,将那边树木迅速齐根砍伐殆尽,又迅速退去。燕皇一声长叹:&ldo;看来,真是天亡我们了!&rdo;林归远抱住清洛,默默地流着泪,泪水滴在清洛脸上,又顺着她白净的肌肤淌入她的颈中。清洛迷蒙中悠悠醒转,睁开双眼,见林归远闭目流泪,轻声唤道:&ldo;二哥!&rdo;&ldo;姐姐!&rdo;&ldo;孩子!&rdo;皇帝和燕皇齐齐围了过来。清洛眼神扫过四周,心中了然,她暗叹一声,拉过林归远和皇帝之手,迎上燕皇关切的目光:&ldo;舅舅,二哥,小珏,你们听我说,不要担心,大哥会来救我们的,他一定会来的。&rdo;林归远见她说话吃力,忙点头道:&ldo;是,你别说了,多休息,大哥会来救我们的。&rdo;清洛真气在体内运转,感觉浑不似前几次寒气发作之时,又见林归远面上神情,渐渐明了自己病况,她凝望着皇帝和林归远面容:&ldo;二哥,小珏,我不知道还能够活多久,我想要你们答应我一件事情。&rdo;&ldo;不要说了,洛儿,求求你,不要说了。&rdo;林归远泣道。&ldo;不,二哥,你听我说,不管将来是你,还是小珏,谁是燕国皇帝,或是天朝皇帝,你们千万不要自相残杀,千万不要再有战争了。&rdo;林归远不停摇头:&ldo;不,洛儿,我不要做皇帝,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好好活着。&rdo;清洛转向皇帝喘道:&ldo;小珏,姐姐还想求你一事。&rdo;&ldo;姐姐,你说,只要小珏活着,一定替你办到。&rdo;清洛紧紧握住他的双手:&ldo;小珏,大哥去纪州前曾和我说过,庆氏所中&lso;天印咒&rso;,无人知如何解咒,他细想那句谶词,说&lso;天印咒&rso;无法可解,印记无法消失,但人们心中对庆氏的误解和仇恨可以消失,朝廷和民间对庆氏的追杀可以停止。你要抛弃解氏祖规,要有替祖先认错的勇气,下诏替庆氏雪冤,将当年之事告之天下,停止对庆氏的屠杀,这样,方是一个明君所为。&rdo;&ldo;现在,我们身上也流着庆氏的血,你更应当这样去做,你能答应姐姐吗?&rdo;清洛直直地望着皇帝。皇帝低下头来,泣道:&ldo;姐姐,小珏答应你,你别担心了,好好歇着。&rdo;清洛唇角含笑,望向纷飞的大雪,望向雪雾之中的远方,轻声道:&ldo;大哥一定会来救我们的,你们都要撑住,他一定会来的。&rdo;萧慎思和燕九天带着清南君及纪州三万人马即夜起拔,日夜兼程,赶往寒枫涧。由于纪州位于三国交界之处,距东北面的仁州城不是很远,见萧慎思伤势严重,众人都劝他放缓行军速度,说这边纪州战事平息得很快,那边大军又行进得慢,晚上两日到达仁州应该也不迟。但萧慎思却总是淡淡的拒绝,抚上胸口,笑言伤势无碍,仍是命大军尽全力前进。众人见他面上毫无痛苦之色,似是伤势有所好转,便也慢慢放下心来。这一日行到仁州城西面六百余里地的苍州,已是夜色蒙蒙,见大军有些疲乏,后续运粮部队迟迟未能跟上,萧慎思只得下令在苍州城外扎营休整,就地补充粮草。这日已下起了今冬第一场雪,萧慎思立于营地边的树林前,遥望东面仁州方向,想起那边战事不知是何情况,二弟三妹不知能否顺利解局,想起临行前清洛那轻柔的笑容,抚上胸口,慢慢坐落于地,一阵剧烈咳嗽,鲜血自他胸前蜿蜒流下,染红了他的衣襟。萧慎思望着胸前血迹,轻叹一声,便欲将外袍脱下,一双素净修长的手伸了过来,颤抖着按上了他的胸口。萧慎思心中暗叹,任清南君解开层层衣裳,望着他面上震悚表情,淡淡笑道:&ldo;小墨,你也是刀光剑影中过来的,怎么看见这么个小小伤口就吓成这样。&rdo;说着推开他的双手,掩上衣襟。清南君此时是亲兵装扮,他随萧慎思前来仁州之事极为保密,只有燕九天等极少数人知晓。燕九天见他似是诚心跟随萧慎思前往仁州,扮作萧慎思的亲兵不离左右,又已是仁州在望,便也未时时监控于他。清南君用过晚饭后见萧慎思面上神情极为痛苦,踉跄着走向树林,便悄悄跟了上来,终发现萧慎思胸前剑伤恶化,伤势极为严重。他蹲于萧慎思面前,望着他掩上衣襟,脸上肌肉不停抖动,片刻后狠狠道:&ldo;你听着,你欠我的,你这条命是我的,我不许你这样蹧蹋自己!&rdo;萧慎思轻笑着揽上他的肩头,让他与自己并排而坐,将身躯靠上他的左肩:&ldo;小墨,哥哥这条命是你的,迟早要还给你,但现在,哥哥要用这条命去了与二弟三妹之间的情义,等与他们的情义了结,自然就会还给你了。&rdo;清南君狠狠挥手,激起一团飞雪:&ldo;你心中只有你二弟三妹,他们有什么好,让你这样不顾性命!&rdo;&ldo;小墨,三妹有什么好,你自是知道的了,二弟他,心地仁善,品性高洁,也是一等一的好男儿。你还不知道吧,他和三妹竟是表兄妹呢!&rdo;萧慎思胸口剑伤疼痛,这一刻忽觉有些疲倦和软弱,靠在清南君肩头轻声喘气。清南君听他喘气,知他痛楚,不敢动弹,心中焦虑:&ldo;哥哥,我扶你回去休息。&rdo;&ldo;不用,小墨,哥哥很少与你这样平和地说过话,小时候我们时刻在一起,睡也是睡在一张床上,分开了那么久,只有这些时日才感觉我们真的是兄弟。现在不多和你说说话,以后你回到王都,怕是没有机会了。&rdo;&ldo;小墨,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你来仁州吗?我想让你亲眼看看,为了一己一族的仇恨和私欲,发动战争,让百姓蒙难,到底值不值得,又到底能不能给自己带来快乐和满足。&rdo;&ldo;小墨,你的性子,小时候是极温和极善良的,象极了母妃,只是后来的成长环境使你变得有些偏激,是仇恨让你变成这样。但现在你已经身为帝王,百姓的福祉全部系于你一人身上,如果你还是从前那般行事风格,不学会控制自己,纵是一时攻下疆土,也很难掌控大局,做一个帝王,一定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和喜怒哀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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