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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乔娜半躺在她的身上,看着她一脸恼羞的模样,好奇地问:“骂谁蛇精病呢?”“噢,没有,一个无聊的人打错了电话。”她收起手机,含糊带过。周乔娜并不知道她和陆宸和假交往的事。她怕周乔娜知道了详情之后,一定会忍不住骂她脑子坏掉了。视野里,一片片金黄色的稻田慢慢地飞过,空气里散发着稻子混合着泥土的香气,迎风而来。车上的所有人都转移了注意力,趴在窗口贪婪地呼吸着难得的新鲜空气。点点开心都大叫:“二姨,你看,稻子都笑弯了腰。”“二姨?哈哈哈,点点,你这个称呼叫得可真赞!”周乔娜只要听到点点叫侍漪晨“二姨”,就会忍不住地大笑起来。侍漪晨白了周乔娜一眼,摸了摸点点的头。“谁叫你排行老二,这是命中注定。二货,你简直是从骨子里配这个称呼。”周乔娜又笑得直不起腰。车子穿过窄窄的乡间水泥路,慢慢进入目的地。侍漪晨看着“经济开发区农业种植基地”的招牌一晃而过,不禁想起陆宸和上次在她家胡编乱造,说是在经济开发区务农。他那个纨绔子弟若真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地球修补战士,那母猪也一定能飞上天了。这里与她去过的农村乡野有着不一样的感觉。弯弯曲曲的小道,风吹过来,两旁的梧桐树叶在秋风中轻轻地哗哗响着,偶尔一两片金黄的叶子,飘飘忽忽,像乘着无形的降落伞,依依不舍地跟大树挥着手告别。梧桐树后一条清清的河流,远远望去,阳光投在河面上泛着金光像是洒下一层金子。蓝天说不出的清朗,阳光说不出的明媚,空气说不出的清新,似乎这样一个日子就该来到这让人心旷神怡的地方。下了车,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欣喜的笑容。侍漪展忍不住搂过周乔娜的肩膀,赞美她:“难得看殿下你玩得这么有品位。”周乔娜说:“我勒个去!是你自己老土好吗?每次约你出来都一副与世隔绝愤世嫉俗的鸟样。侍漪展四处张望着,不远处有个告示牌上面写着“向左蔬菜园,向右水果园”。她便问:“我们这是要来摘水果,还是挖蔬菜?”“都可以。你看,这边是蔬菜园,那边是水果园,水果园那边还有个花卉园,待会儿我们要在那边吃饭。”周乔娜指着遥远的方向,“你不知道那个饭店可有意思了,将室内的花房与饭店结合而成。”“花房?饭店?”侍漪展完全没有概念。“走’先带小朋友去科普一下各种蔬菜。”接待的人是一位年约五六十岁的大叔。这位大叔介绍,在这里工作的大多都是有几十年蔬菜种植经验的农民,也有一部分年轻人,现在好多大学生毕业之后到种植基地来工作。大叔带领着大家,从温室大棚蔬菜开始参观,所有温室的大棚都有一人多高,工人们在里面行走自如。小朋友的求知欲望很强烈,一路上不停地问:“这是什么蔬菜呀?”周乔娜说:“这个我知道,是青菜。”侍漪晨鄙夷说:“切!这眼不瞎的任谁都能看出来是青菜吧。”同行的一位高老师说:“我们经常去菜场,人卖菜的都管这叫鸡毛菜,比青菜贵多了。”一位小朋友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快看,那边田里长着绿色的花是什么呀?”点点抢着说:“我知道,我知道,那是包菜,那不是绿色的花”周乔娜说:“最近新闻不是报道包菜滞销吗?农民都切碎了还田?这里怎么还会有包菜?”侍漪晨耸了耸肩说:“估计我们n市的市民比较喜爱手撕包菜。”生于城市,对平日里吃的蔬菜如何生长几乎是一无所知,她也像小朋友们一样,好奇心满满的。每个温室大棚都要探个头进去,看一看里面的蔬菜,是否能认出来。她进入一间大棚,里面的蔬菜使用的藤架,藤蔓缠绕着爬得有一人多高。她问周乔娜:“这是什么?”周乔娜说:“上次来,工作人员跟我解说过,我又忘了,反正不是西红柿就是黄瓜?。”“就你这脑袋还搞宣传?”她鄙夷地啐道。周乔娜斜睨她一眼,一脸不屑地走向下一个蔬菜棚。她决定一定要弄明白就这宄竟是什么蔬菜。棚中有一位穿着工作服,弯着腰正在忙碌的工作人员。她见到在这里工作的,大多都是刚才像那位五六十岁的大叔,所以对着这位工作人员礼貌地问道:“大叔,请问这是什么蔬菜?”那人听到她的声音,身体一怔,缓缓转过身,看向她。她的视线一直被眼前绿油油的蔓藤吸引着,想看出些端倪,等不到大叔的回复,才微笑着看向他,想再问一遍,可当看到熟悉的脸庞时,她惊愕地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陆宸和幽眸闪动,轻勾嘴角,道:“小妹妹,这叫黄瓜。”一句“小妹妹”从陆宸和的口中说出,雷得侍漪晨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陆宸和第二句话,让她有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难道你们生物老师没有教过你们吗?”“你怎么会在这?”“我每天都在这里。”他神色飞扬。“哈?”“上班。”“哈?你居然真的是在务农?”“瞧不起咱农民兄弟吗?”侍漪晨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着他,—身天蓝色的粗布工作服,工作服上印着“希望种植基地”几个大字,他的脚下穿着一双农用的绿色帆布鞋,就差没头顶着一顶黄色草帽。看着眼前缠缠绕绕的蔓藤,她又想起今年春里,全国好多地方的西红柿集中上市,导致西红柿滞销,就连圣女果都变成了“剩女果”,很多农民不得已将滞销的西红柿销毁。于是,她的脑子里慢慢浮现出一个画面:陆宸和头顶一顶草帽,一肩扛着钉耙,一肩挑着粪桶,脚穿绿色军用帆布鞋,一个农民形象跃然于眼前,他口中叼着根烟,耍帅地站在香溪山庄别墅前的髙档轿车前,不停地问来往的住户:“嗨,哥们儿,要不要来点西红柿?您看多新鲜,又大又甜,富含多种维生素,包您吃了还想再吃。”这样的画面可真是违和。她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陆宸和不明所以,慢慢走向她说:“笑什么?”“你种的西红柿和包菜都滞销了吗?”她还在笑。“你怎么就一点同情也没有呢?”“谁没有呢?我这是在关心你好吗。”“承蒙厚爱。”眼前他穿着工作服,与她脑子里的农民形象交叠,她又忍不住大笑起来。“我这样真的有这么好笑吗?”“嗯嗯嗯。”她不住地点着头。他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停下,一脸认真地说:“最近很忙,我正想着什么时候去市里看你,没想到你就出现在我眼前。”他的目光灼灼,绽放着奇光异彩。她被这样的目光看得困惑,慢慢敛了笑容,错开视线,看着别处。她咬了咬嘴唇,道:“跟朋友一起来郊游,带小朋友们见识一下农业种植基地。”“走,我带你们去参观。”他很自然地揽过她的肩头,她微怔,僵直着身体由他带出大棚。点点从另一个大棚内钻出来,一见着陆宸和,兴奋地叫道:“陆叔叔,你怎么在这里?”“我在这里上班呀。”陆宸和放开侍漪晨,跟点点打了招呼,两个人高兴地攀谈起来,跟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周乔娜见侍漪晨被一个高帅的男人亲昵地揽著走出大棚,点点还欢快地叫着那个男人“陆叔叔”,这一看就是赤裸裸的奸情啊。周乔娜快步走到侍漪晨的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好你个侍漪晨,居然有事敢瞒着殿下我?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竞然搂着你?为什么会有点点知道我还不知道的事?”侍漪晨按下她的手指,小声地说:“拜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好吗?”“那是怎样?”她压低了声音解释说:“其实就是临时男女朋友关系,相互利用。等结过婚领了证,过了我妈那关,我们就立刻离婚。”周乔娜惊愕至极:“这种瞎眼的点子亏你也能想得出来?你还真是狗急了跳墙,什么破事都能干出来。这要是你妈知道了,你还不脱十层皮?!”“所以,这件事我谁都没有说。你也知道我妈那人贼精,要是你知道了,她再套你的话穿帮了,我会更惨,所以我谁也没告诉,其实也是刚刚开始,还不太确定。”她看了一眼笑得很开心的陆宸和,对她来说,他真的是个未知数。“这家伙我怎么瞅着这么眼熟。”周乔娜盯着陆宸和一张俊脸看了又看。陆宸和走过来打招呼:“你好。”“哦哦哦,我知道了,我想起来了。”周乔娜拍着脑袋叫了起来,“你不就是那天跟漪漪两人去宾馆开……”这哪是朋友?纯心是来黑她的吧?说酒吧里的那位也比说开房的那位好。侍漪晨及时捂住她的嘴,生怕她讲出“开房”两个字,这话要是被点点听见,传到她母上大人的耳朵里,她提前脱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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