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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力气骂人。他又松了口气。“把屏风拿开。”他高喝一声,然后伸手将她扶坐起。宫人们急忙跑上来,将围着的薄纱屏风挪开。一坐起,张晋顿时觉得头一阵晕。半边脸湿湿的,难道是流口水了?她伸手一摸。赫然是一手的血。她惊愕,急忙抬头看他。怎么搞得?这么多血?她出什么意外了吗?“快拿水来。”他接着她朝宫人呼喝。宫人急忙端了金盆,跪在榻边。一把捞起盆里的手巾,稍微捏了捏干,他一把掐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然后擦拭她脸颊上的血。血污拭去,露出下面光洁白皙的皮肤。没有伤口。他松了口气。将半边脸全擦拭干净了,他捏着她下巴仔细查看,确定没有任何伤口。真是奇怪了,那这么多血哪里来的。“怎么样?没事吧?我脸不疼。”张晋焦急问。“没事,没有伤口。”他摇了摇头,放开她的脸,将满是血污的手巾仍在水盆里。张晋松了口气,把仰着的头低下,自己伸手摸了摸。触手一片光滑,确实没有任何伤口。真是灵异事件,睡个觉还能出怪事情。没有任何伤口,她神智也清醒,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事情。可怎么这么多血,一个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冒出这么多血来。李世民却依然不能完全放心,一把将她推在靠枕堆里,从脖子到脚,从前胸到后背一通仔细检查。“痒,好痒。”张晋咯咯直笑,推开他的手。“还笑,你还笑,那么多血呢。”他手一戳她腰,又是担忧又是埋怨。她还笑的出来,都不知道他心里多少慌乱。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那法雅的前车之鉴还在眼前,万一她也那么。。。。。。让他往那儿悔去。“别,别戳。身上没什么地方疼,没事。”张晋依然笑。他颓然坐在一边,瞪着这不知死活的。张晋用胳膊支起身,看他。突然觉得鼻子一热,有什么东西冒出来了,她伸手去摸。两朵艳丽的血花顿时在她手上盛开了。“啊!”她轻叫一声。一见血,李世民顿时一下弹跳起,手一把抓住她后脑勺,让她扬起头。“你流鼻血了。还说没事!”他大吼。这流鼻血可大可小,可真是令人心忧。“陛下,御医来了。”赵钱德领了蒋中方进来。李世民急忙一把抓起薄毯裹住一丝不挂的张晋。饶是如此,两人一冲进来还是撞见了,急忙扑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起来,快过来。”他大吼一声,手一招。赵钱德急忙伏着头爬上前。“陛下,衣服。”他伸手拉下衣架上的单衣,双手举着呈了上去。“不是叫你。蒋方中,你来。”他又吼。这种时候了他还有心思管自己穿没穿衣服啊!真是不知轻重。蒋方中急忙也爬上去。他急忙找了她的手露出薄毯。蒋方中眼皮一抬。眼前未见真容,只榻边那条修长胳膊,纤细婉转,皮肤光洁白皙,凝脂滑腻。那五根手指宛如花蔓,纤长细白,姿态妖娆非凡。真是尤物。他急忙低头敛神,伸出两个手指轻轻搭在那条胳膊的腕上,凝神号起脉来。“怎么样?”李世民等了片刻,急忙问道。“陛下不比担忧,县主只是虚火上身,不碍事的。喝几副汤药调养调养几能好的。”蒋方中慢悠悠收回手指,拱手回禀。张晋一听这上火二字,心里顿时松了口气,随即又暗自懊恼起来。要命了要命了,一定是吃太多荔枝的缘故。这大热天的本身火气就重,她还贪嘴吃那么多荔枝。一想到往后还有一车接一车的荔枝要送来,她这样吃下去非得流鼻血流成人不可。可这荔枝偏生那么好吃,要她不吃怎么做的到。皱起眉,她一脸的懊恼。“上火?真不碍事?”他追问。“陛下放心,不碍事的。”蒋方中缓缓而自信的说道。“怎么会上火的?”他回头看张晋一眼,问道。难道是这大夏天的把她召进大内,一路上晒着了?“是荔枝。”她小声喃喃。“什么?你说什么?”他凑上前问。“我是说,这是吃荔枝吃的。”她将脸上的薄毯拉下,撅着嘴不悦说道。“回禀陛下,县主说的正是,琼州的荔枝虽甘甜多汁,但委实是火旺之物,多吃不宜。”蒋方中低着头说。伏跪在地上的赵钱德一听他这么说,心里一阵好气好笑。让这姑奶奶贪吃,这下活该上火。害陛下一大早慌乱成这样,连累的他也一身虚汗,腿差点没跑断了。“吃荔枝吃上火,所以流了这半边脸的鼻血?”李世民不可置信的瞪着眼手指戳着她脑袋,喝道。张晋很老实的点了点头。“哈哈哈哈哈哈。”心里顿时轻松下来,他倒在榻上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她贪吃惹的祸,不是他的缘故。上火喷鼻血,难道也有她吃瘪的时候。真令他心情大好。听他笑,她就越发懊恼起来。98夜宴1盛夏转眼即逝,空气中很快弥漫出甜蜜的丰收芳香,秋天到来了。太上皇旧时的避暑之所仁寿宫修缮一新,等待着新的主人临幸。李世民给她取了新的名字,九成宫。对张晋来说哦,那地方是有心结的。这一点,李世民也知道。所以,不敢邀她同往。晋阳县主不随驾,后宫的嫔妃都是欢欣一片。谁乐意去做别人的陪衬,若这妖女去了,陛下时时召幸于她,哪里还有她们的份。后宫女人那么多,个个都盼着这么点天恩甘露,哪里容得这种狐媚妖女霸着不放。浩浩荡荡的出巡队伍顺利上了路,长安又交到了年少的太子承乾手里。由于上半年那一场病,满朝文武也不敢太劳累他了。反正四海平定,天下太平,于是大家也都趁着这机会放松放松,懒散散的三天一次早朝。往日里父皇母后出巡,承乾还是尽心尽力的主持朝政,做一个好太子。但今年不比往日了,那人回来了。而且并没有被自己父皇钦点跟随。长安没有了时刻约束他的父母,却多了一个可以陪伴他玩乐的朋友,这真是最值得期待的监国日子了。长安城里的那些皇子诸王们也都骚动起来,没有了皇帝压着,大家都放松放松了。长安的夜晚是宵禁的,但这难不倒这些皇亲国戚们,他们有通行于各个坊间的权力。今晚,汉王李元昌就设了宴,准备款待太子和诸王一起好好热闹热闹,玩个痛快。车缓缓行在路上,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但各坊各户都挂了灯,照的满城一片灯火通明。到底是天下富庶了,老百姓也舍得点灯。甜甜的果香弥漫在略显狭窄的丰里,由于空间不大,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就膝碰着膝挨在一起。少年时不时偷眼看着对面的人。记忆中,这人总是一脸冷漠的浅笑,眼神飘忽不定,偶尔停留在他身上时,才微微有一丝异样温柔流露。只对他,这温柔只对他,他知道的。从小他即使个感觉敏锐的孩子。以前自己小,不能分辨这温柔里的异样是什么。只觉得她对他总是好的特别,就像个大姐姐一般。但同样是可以玩在一起的大姐姐,她对太子承乾的好却又和对他的不同。他说不出有什么不同,但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在这人眼里就是不同的。现在,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了。他开始明白,那温柔里的异样,是暧昧。暖昧,他心里一阵异样的感觉。有些慌,又有些什么东西蠢蠢欲动的感觉。她送他的花灯他一直小心收藏着,想她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听说太子两年元宵节都没有点灯,其实他也没再点。花灯里烧的香脂无处可买,宫里的蜡点起来都没那股好闻的甜甜香味,还不如不点,省的闻着不是个滋味。当年父皇送她去突厥,太子去闹了好几次。他没去。但凡是做皇帝的心肠都格外的狠格外的硬,父皇打定了主意的时,闹又有竹么用呢。太子有时候看问题比较天真,大概是从小受宠爱的缘故吧。他就从不会对父皇抱什么天真的想法。他不过是父皇一大堆孩子里最不起眼的一个,去闹只会自取其辱。她一走,上至皇后下至宫娥整个后宫里欢欣鼓舞,就连他母亲阴惠妃也高兴了好几天。他只觉得好笑,难道这些女人以为送走了她,父皇就会宠幸她们吗?这也许就是母亲饱受痛苦折磨的原因吧,她对父皇总是抱着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她终究不肯承认,父皇早已经不喜欢她了。父皇是个寡情的男人,君王都寡情。这样的男人普通的女子当然不能得到他的垂青。或许那人真的是个妖女,所以父皇才会那样念念不忘。突厥的人说,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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