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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梔一愣,抬頭回道:「早。」
他不像是剛起床的模樣,頭髮上還淌著水,露出來的那一截脖頸泛著寒潮,看起來濕漉漉的。
方梔難得沒貼阻隔貼,舊書信息素在房間裡盤旋。
「你大清早洗澡啊?」譚楓問:「周六早上不供熱水……哦你別告訴我你洗得冷水澡。」
方梔說:「嗯,冷水澡。」他低頭回了個消息,「這才九月底。」
「這不是怕你金貴嗎。」譚楓換了個坐姿,「忘了你們頂級a不所不能。」
他掰著床杆往後伸了個懶腰,一時沒了話,縮著腿坐在那撐頭,僵化成一位沉思者。
方梔吹了個頭,碎發軟綿綿趴在頭頂。他拉開抽屜翻找阻隔貼,餘光瞧見對面床上的少爺還沒下床,於是湊過去敲了敲床板說:「九點就要排練,我們得趕快。」
「九點?」譚楓抓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早上八點半:「昨天不還說是晚上?」
方梔回答:「聽說是舞蹈太難,讓我們早點過去適應適應。」
譚楓:「哦,不過你從哪知道的?」
「陽台。」方梔抬了抬下巴,「他們說聯繫不上你,來寢室樓下嚎兩聲碰碰運氣。」
「他嚎得什麼?」
「他走在鄉間的小路上,花兒開放,笑容淫蕩。」方梔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沒有一絲起伏,反而很鎮靜地評論一句:「我聽得蠻清楚,他這嗓門挺適合唱山歌的。」
譚楓:「……」
九班班長謝雨科是重點班裡出了名的皮猴子,髒話葷段子想一出是一出,除了性取向和omega一樣,其他地方倒是半點搭不上。
方梔三兩下貼好了阻隔貼,再度抬頭問道:「走了?」
譚楓「唔」了一聲,盤起來的腿伸開動了動。那血氣方剛的玩意還沒冷靜下來,最敏感的頂端和布料相互摩擦。
「等一下。」譚楓揉了揉臉,「我降個……」
他一頓,眸光鬼使神差落下去看了眼方梔,後者正衣冠整齊杵在那邊,習慣性帶上了口罩。白日微光從窗側斜打下來,覆在方梔的眉眼上分外柔和。
不知怎麼,「降旗」倆字忽然卡在譚楓喉嚨里,出也不是,進也不是。
其實睡醒抬頭這種事對於這個年紀的男生們都太正常了,譚楓以前還幹過和吳洋在廁所里比大小的破事,反正只要不是當眾遛鳥,從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然而面對方梔的時候,譚楓竟然察覺到一絲……尷尬?
這是幹什麼?
方梔又不是我媽,我媽看到我抬頭都見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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