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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佾情快进来,这么不乖,小心我打你屁股。”一声女子的低笑在雅间内响起,那男子嘴里虽说要走但身子原本就停在门口不进也不退,听倒屋里女人的笑,那假意要走的男子更加不依般的哼了一声。
“你这样天仙般的美人我怎么舍得欺负?”只听屋里女子又低低的笑起,伸出一只戴金镯的手把站在门口矫情的男子拉进了屋里,那男子在屋里吃吃笑着,一会儿又温言软语的低声说:
“王老板,你若真疼佾情,就喝了这杯酒,佾情以后若有什么不够周全的地方还请王老板多担待……”
酒楼上的一干女客都忍不住拿眼偷偷瞟着那挡去屋内春色的门帘,因为已经见过了那帘子里陪酒的小官,所以所有人的目光既是充满了不屑又是充满了嫉妒,瑞珠也望着那时不时发出低笑声的雅间发了会儿呆,突然下定决心一般招来伙计,让身旁的女卫结了银子,一语不发的带着两个人出了酒楼。
由于身后有两个女卫跟着,瑞珠也不怕迷路的一路继续默不作声的东游西逛,眼看太阳慢慢西斜,主子似乎还打算漫无目的的继续溜达下去,一整天都跟在主子身后一起闲逛的女卫终于忍不住低声问:
“主子……您看时候也不早了……是不是该回府了……?”
瑞珠不做声的抬起头看了看天色,虽然心里觉得时候还有早,不过瑞珠溜达了多天天却只是闲逛也没看进眼什么东西,也觉得有些烦了,所以低下头想了想,转过身对身后的两个女卫问道:
“你们可知我今天出来想做什么?”
两个女卫被问得一愣,齐齐的摇了摇头,瑞珠继续正眉正眼的问:
“那你们可知道今天在酒楼看到的那个男子是做什么的?”
两个女卫眼中的疑惑更浓了些,但其中一个仍点了下头,回答了句“知道。”
瑞珠满意的点点头,相当正经八百、甚至可以说是意正严词的一字一字的低声说:“那今儿个我就让你们就带我去这城里不是最有名、但服务却是最周到的花楼——主子我要去找找乐子!”
28花楼(一)
一路走来,两个女卫都相当沉默,瑞珠确定她们两人此刻头上一定极为黑线,可是,要知道她做下这个决定也是经过了相当激烈的思想斗争的!想想她那世界,人人都是被做为以有文化有道德有理想有节操的四有青年为目标培养起来的,她也不例外啊!可是到了这世界,尤其是经历过昨晚(先是被求欢、然后又偷听了人家窗根以后),她充分意识自己的思想还没完全融入这里……女压男啊……就算她想,心里也会有点障碍吧……
瞧着两个自从听了她的话就一直沉默不语的女卫,瑞珠心想那两个人虽然不说话,可是在相互对视过以后带她穿街入巷却是熟练非凡,瑞珠正在心里暗笑,忽见稍稍领头的一个女卫站住了身,看到瑞珠眼中的笑意以后略有些尴尬的咳了咳,指着面前一处红灯高挂的画楼低声说:
“那个是谢红楼,名气虽然没有烟花巷那条街上的花楼大,不过也算京城里的老牌子……”
天色将暗,那谢红楼建的得高门大脸,门口一条高杆,并不学那客栈酒肆挂帆,而是从上到下挂了一串红彤彤的气死风灯,远远就能望见,倒更显招摇,门口站了两三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子一色的青纱衣裙,只是迎客并不招呼,倒是二层向街的一圈廊子里或倚或靠站着五六个清俊的少年,身上衣服各异,都笑嘻嘻的向楼下过往的女子抛着眼儿媚,手脚一动就听见叮叮当当的金银声响。
“挺好。”瑞珠望着那谢红楼喃喃自语了一声,带着两名女卫一并走了过去,门口站的迎客一见瑞珠三人,心里先打了个掂量,瑞珠还没开口,一个穿鹅黄纱裙的高挑女子已先一步迎了上来。
“这位大人看得面生啊,”女人一口哑嗓,却让人不觉粗砺,“可是第一次来我们谢红楼?”
瑞珠上下扫了一眼面前的女子,脑子里反应了半天才看出这人就是谢红楼的当家老板,原本瑞珠以为既然这个世界的勾栏院卖的是男子的皮肉,那当家的也应该是个男子才对,眼见对方第一句话就道出自己并非一般商贾,瑞珠已明白对方确实已在风情场上摸爬多年了。
“是第一次。”瑞珠不掩饰的向着那女人笑笑,看到女人眼中毫不掩饰的流露出对她的赞赏之意。
女人一笑,眉目间顿时生出无限风情:
“大人可要欣赏欣赏我们这里的红牌儿郎?保证都是一等一的好孩子,绝没有一个淘气的。”
“这个啊……”瑞珠略一犹豫,从贴身的荷包囊子里摸出一个小金锞子递进女人手中,她来逛这种地方当然不好意思跟怜香和惜玉要银子,虽说她身后那两个人一定带了不少钱出来,可是自己要妓却要别人掏钱,怎么说瑞珠都觉得自己没这么大脸。
那金锞子本是富贵人家填荷包的小玩意儿,约有个鹌鹑蛋大小,虽然做得精巧细致却也是十足真金,谢红楼的老板看着一愣,随即又笑得满脸风情,转身招呼:
“喜春、兰保下来见客人!”
瑞珠只听到楼上两声娇脆脆的应对,一双翡翠绿的衫子的少年已如乳燕投林一般从楼上飞了下去,瑞珠心中一急,一双手拉住那风情女人的手,压低声音道:
“我想要个老实听话的,年纪……不要这么小……”
女老板听了一愣,又稍稍打量了下瑞珠,忽然抿嘴一笑,对一旁跟着的迎客低低说了声什么,随后尖尖的手指指着那两个孩子,对他们笑着说:
“这位大人看不上你们,你们就乖巧点儿去伺候这位大人带来的两位吧!”
两个娇俏俏的少年红嫩的小嘴一嘟,有些委屈的拿明媚的眼睛轻轻瞟着脸有些红的瑞珠,身子却已乖巧的各自偎上那两个女卫。
两个膀大腰圆女卫尴尬的叫了声:“主子……”
瑞珠摆了摆手,说了一声:“自己玩。”就跟着迎客穿过了灯火通明的正楼,进了稍显冷清的后院。
迎客把瑞珠带到一个斜角的房门口停下,有些不掩好奇的望了她一眼,不知这位虽然身量未长足、但看起来年轻俊秀风姿卓越的大人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嗜好,瑞珠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停下不走的迎客,只见那迎客咳了咳,拍了拍房门大声叫道:
“素兰!素兰!有客!”
只听屋子里有男子很低的‘唔’了一声,迎客打开门,瑞珠脚步有点生的慢慢走了进去,那迎客也不进屋,只把门带上就静悄悄的走了。
走进屋,瑞珠有点奇怪为什么这屋子比起外面显得有些冷清落魄,小小的一间屋并无其他装饰,一道牡丹屏风把屋子分成里外两层,外间只摆了一套有些过了时的漆木桌椅,一盆小小的吊兰叶可怜的放在看起来有点旧的梨木高凳上,瑞珠绕过屏风,一直到等看到怯生生的跪在床下的人,才明白为什么那个女老板会对她抿嘴一笑、而那个迎客又会对她奇怪的瞟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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