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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身子刚刚勉强的想翻身睁眼,但只一动,腰上的钝痛就疼得他皱眉,那肥猫还老神在在的压在他身上‘呼噜呼噜’的睡,压得他实在有点……
正皱眉,四儿突然感觉身上一轻,随后听到半空传来猫儿的一声低‘呜’,然后又响起模糊不清的人语。
极为不安的想睁开眼,却感觉紧皱的眉间似乎被一只手轻轻的抚了开,紧接着,身上的被子被那双手往上拽了拽又掩了掩,那只自从被从他身上抱下来以后就一直‘喵呜喵呜’的低叫着在他床边转圈儿的猫也被什么东西吸引着跑到了屋外。
四儿闭着眼,听着外屋里猫儿和狗儿们混在一起的吵闹声以及有人模糊不清的‘别吵了,都好好吃东西’的低语声,过了会儿,他感觉刚才那双手的主人又回到了里屋,站在他的床前停了会儿,四儿忽然感觉身上的被子轻了轻,然后一阵抖抖瑟瑟过后,自己身上一下凉了起来。
“那一次果然就是你……”一只微凉的手轻轻的抚上他的身侧,四儿赤裸在空气中的身子绷了绷,原本心里绷得紧紧的弦突然断开一般的松了下来。
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又怎样,就因为那一次是他,所以她就可以这么毫不顾忌的摸他轻薄他?他虽然自生下来就是奴才,却不是随便就可以……唔。
“怎么睡得好好的就哭起来了?”那人喃喃的用指尖轻轻抹去从他紧闭的眼角儿溢出来泪,凑过去,轻轻柔柔的在那平秀的眼眉旁把那咸咸的湿润全啄了去。
低下头想了想,那人忽然转身慢吞吞的爬上四儿的床,拉过被子,把两个人都一并盖了起来。
“估计等你醒了以后……呵……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谁让你每次见了我都是一副不想和我说话的样子,弄得我憋屈得很……不过这么一睡,就算没做什么,也算是把生米做成熟饭啦!虽然咱俩早已经做过一回熟饭了……啊……你别哭……我又没欺负你……咱俩总不能老这么耗着啊……啊……我又不是嫌你年纪大了……又哭了……真是……其实……我喜欢年纪大的啊……我也喜欢单眼皮啊……这话小白要听见,一定会哭的……不过我也不是不喜欢双眼皮,不过觉得单眼皮更有味道……哎……说起来,其实最先是你看光我身子的……所以……最后……咱们两个总是要在一起的。”
四时花开之后年纪事景怜篇
日已过初夏,暑气越浓,临淄因为地处西南,所以闷热也就更早的降临到了田间地头,瑞王爷的王爷府里每年一入夏便会早早的把冰窖打开,从里面取出储了半年多的净冰,以供主子们享用,瑞珠每年一到了这时候就变得最忙,只要一接到西樱院那边停了用冰的消息,就得苦巴巴的往那边跑,每次她总难免一边跑一边在心里叹气,叹她一定是上辈子欠了那小破孩儿什么东西,今世才让她总巴巴的跑过去找瞪。
“又烧了?”
刚上了台阶,接看到从里面正端着水盆走出来的四儿,目光在四儿那张静秀无波的小脸上晃了晃,瑞珠才开口问,四儿望了瑞珠一眼,低眼点头,瑞珠站在台阶上搓了搓手,又叹了口气才苦着脸慢慢挪进屋去,四儿站在台阶上端着水盆不知在想什么的恍了恍神,听到身后竹帘落回门框上的声响,才被惊醒了一般的震了震,接着下了台阶。
瑞珠走进屋,先深吸了口屋里浓浓的药味,定了定神,才慢吞吞的走进里屋,里屋里侍侯的小侍见了她,静静的伏了伏身,瑞珠一摆手,那小侍就如同获了大赦一般的一转身,钻出了屋子。
抬起头瞧了一眼那自她一进屋,就用一双大眼苦大仇深的瞪着她的少年,瑞珠三蹭两蹭的蹭到了床边,拉过早给她准备好的矮凳坐下,然后默默的把手探进薄被,找到了那双早已准备好等着她伺候的嫩生腻滑的脚丫,拉出一只来,开始轻轻的揉捏。
“我知道你不愿意见我!我不用你帮!”
满面烧得通红的景怜靠在床边哑着嗓子低喊了一声,瑞珠被那又粗又哑的声音刺得耳朵疼了疼,心里叹口气,低着头接着按。
大言不惭的讲,想当初她在若狭学习这门手艺是想增加闺房里的乐趣,而且效果……她试了几次……可以说很好……谁想到如今变成了专门伺候人的手艺了……
不过讲起来也是没办法的事,想她当初平安归来,一家大小其乐融融,因为太快活了,结果她就把这个见着她就瞪她的小破孩儿给……忘了。
她承认她是有点故意的,不过谁想到等她再把他想起来时,他已经是病得气息奄奄了,听四儿说他不过是因为生于北国寒地,受不了这南方的暑气,原本说把这侵入肺腑的毒火用药逼出来就算好了,可不知为什么,十几副药下去这小东西的烧不但不退,还烧得更厉害了,最后还是瑞珠瞧一旁一个被她派人从京里带回来的若狭小侍一脸有话想说的模样,就把他叫出去问了问,才知道原来那祖宗从小便身子娇贵,自生下来生病就从不用药,说是禁不起那虎狼药性,最多是食疗,其他便全靠着他们若狭的独门医法,以按摩人体各处穴道治疗。
瑞珠听了那小侍的话以后嘴角抽了半天,抽完以后,就叫那小侍带着四儿去准备该用的东西,东西准备好了以后,瑞珠一脸死马权当活马医的模样用她那半吊子的道行给那小祖宗捏脚,那小祖宗明明已经烧到睡多醒少的地步了,却还知道在她动他脚的时候拿那双烧得水汪汪红通通的大眼苦大仇深的瞪着她,结果她任劳任怨的托着那小祖宗两只白嫩嫩的脚丫捏完这只捏那只,还要注意力道,一直熬了一个晚上,等到第二天,她熬得两眼通红,那小祖宗睡得昏天黑地满头大汗,然后四儿摸了摸那小祖宗的头,松口气的说热度终于退了,自此,她便成了那小祖宗的专署捏脚师,每年夏天都要折腾她四五回,她也试着想甩手不干过那么一两回,结果那个小祖宗就真敢任自己烧得死去活来也不肯让别人碰他的脚,最后还是她妥协,才把那小祖宗好吃好喝好待遇的养到这么大,眼瞧着那原本豆芽菜般的小身板儿如今也长高了一头,渐露出些少年般娇嫩的风情了,她总感觉心里酸甜苦辣百味丛生,连她的亲儿子都没让她这么伺候过啊……
“我不用你假惺惺的可怜我!你走!”
景怜见瑞珠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原本烧得红通通的脸白了白,忍不住怒气冲冲低嚷道。
瑞珠原本就已被那小祖宗嚷得惯了,所以不管景怜平日对她说什么难听话,都只当作是轻风过耳,但景怜见瑞珠还是低着头不理他,心火一炽,嗓子眼儿里挡不住腥气的重咳了一声,‘哇’的一声把早上吃的补汤全翻了出了。
瑞珠‘哎’了一声,飞快的站起身抱住支在床边摇摇欲坠的景怜,一边嘴里咕哝一边熟练的把脏了的被子褥子全撤到了一边,又把一旁早准备好的一套干净被褥全换到床上,然后把那一脸惨白,却还狠狠瞪着她的小祖宗按回到床上,拿过温茶给他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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