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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公款吃喝到此结束。大理寺的人去结账，送走了崔纯湛和王蕴两位大人，席间只剩下周子秦、黄梓瑕和在收拾琵琶的锦奴。周子秦看看桌上几盘还没怎么动过的菜，招呼小二过来：&ldo;那什么，荷叶有吧？把这个烧鸡，还有烤鱼，这个猪蹄都给我包上。&rdo;锦奴在旁边噗嗤一笑，说：&ldo;原来京城传言是真的，周小爷果真不浪费。&rdo;&ldo;鸡鸭鱼ròu也有自己的尊严嘛，谁会甘心白白变成泔水啊？&rdo;周子秦毫不介意，笑道，&ldo;你前面那个，对，就是那碟樱桃，你帮我包一下。&rdo;&ldo;樱桃也有尊严么？&rdo;锦奴看看自己雪白的手指，勉为其难地将樱桃倒到荷叶上，包好递给他，又皱眉说：&ldo;哎哟，这该死的樱桃梗真硬，刺得我手痒痒。&rdo;&ldo;知道你手嫩，谁知道你连樱桃都嫌刺。谢了啊。&rdo;周子秦随口说着，用线把东西粗粗一扎，提着跟他们一起出去了。黄梓瑕有意落在后面，问还在揉着手的锦奴：&ldo;锦奴姑娘，请问什么时候方便，可以上门拜访你？&rdo;&ldo;哦，杨公公你也对琵琶有兴趣？&rdo;明知道她是宦官，锦奴还是习惯性飞她一个眼风，轻飘飘，软绵绵。黄梓瑕说道：&ldo;只是有些事情要请教。&rdo;&ldo;我师父的事？&rdo;她问。黄梓瑕对她那个师父完全不感兴趣，只笑道：&ldo;自然是关于……你之前的姐妹，仰慕夔王爷的那些。&rdo;&ldo;可以呀，让夔王爷自己来询问嘛，我一定清清楚楚给他指出是哪个姐妹仰慕他。&rdo;锦奴给自己手吹了吹气，然后笑道，&ldo;好啦，我先走了。&rdo;&ldo;锦奴姑娘。&rdo;黄梓瑕不得不拦住她，低声问，&ldo;那一日在蓬莱殿，你曾经说过一句话，让我十分在意……&rdo;&ldo;什么？&rdo;锦奴神情无辜又单纯地望了她一眼。&ldo;你说，王妃不应该是……她。&rdo;黄梓瑕在她耳边说，声音极低，却一字一顿，十分清楚。秋露行霜（2）&ldo;你说，王妃不应该是……她。&rdo;黄梓瑕在她耳边说，声音极低，却一字一顿，十分清楚。锦奴的脸色顿时僵了一下，她瞪大眼看着面前的黄梓瑕，许久，才垂下眼，说：&ldo;你可别说出去啊，说出去我就冒犯了。其实，我只是……只是觉得岐乐郡主更有王妃相，所以才随口说说而已。&rdo;黄梓瑕还想再问，锦奴已经急急地绕开她，上了旁边一辆马车，对车夫说：&ldo;再不回去就宵禁了，快走快走！&rdo;黄梓瑕无奈地看着她的马车远去，在心里策划着，如何才能制造机会，再接近她盘问一次。旁边周家的马车正在门口等着，周子秦站在车门口问她：&ldo;崇古，你怎么走？&rdo;黄梓瑕随口说：&ldo;雇车回夔王府去。&rdo;&ldo;我带你，顺路。&rdo;他示意她上车。黄梓瑕好笑的问：&ldo;哪儿顺路了？夔王府在北，你家在西。&rdo;&ldo;因为我现在不回家啊。&rdo;他说着，示意她上车，车夫不等他吩咐，已经娴熟地起步，马车向着北面曲江池而去。长安城夜色浓重，月出人初静。曲江池的墙外，河道乱石之上，有几个乞丐还在烤着火，或坐或躺，瘦骨嶙峋。马车停下，周子秦跳下车，将自己手中的那几包食物放在河边的石桌上，并解开了一包烤鸡，然后便回到了车上。车夫依照吩咐，驱车前往夔王府。黄梓瑕掀起一线车帘，看着后面。被香气吸引来的乞丐们围着石桌兴奋大嚼，个个兴奋欢喜。黄梓瑕的唇角也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说：&ldo;看不出你除了研究尸体之外，还会做这样的事。&rdo;&ldo;哎，只是举手之劳而已。&rdo;他无所谓地摆摆手。长安城的街坊院墙上，夜间悬挂着一盏盏灯笼，照亮寂静的街道。马车嘚嘚穿过长街，偶尔有一两线灯光透过车帘隐隐照射在车内。周子秦没心没肺的笑容在时隐时现的灯光下，显得温柔而单纯，有一种年少无知的澄净。黄梓瑕的心里不由自主地浮起一种淡淡的感伤。她想，自小就遇见太多残忍手段和险恶用心的自己，如果能早一点遇见一个像周子秦这样的人，说不定她的心，能比现在柔软一些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