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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桶冷水浇下来，她终于察觉到，自己在试探着走什么路。&ldo;我下午带你去医院。&rdo;他说。还是收到短信了？她继续拿筷子搅着面，其实没剩几根了，混着汤水和葱碎。&ldo;收到短信，为什么不回呢？&rdo;她低声念叨了一句。&ldo;童言？&rdo;她抬头：&ldo;没关系，我刚才开了药，回去慢慢吃就好。&rdo;&ldo;给我看看你开的药。&rdo;她从包里拿出很多，递给他两个纸盒和一瓶咳嗽药水。他接过来，翻到盒子的背面，盯着一排排小字看。童言很疑惑他在看什么，可无奈坐在他面前，不能偷瞄。他看的实在太认真，童言最后还是好奇，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ldo;在看什么？&rdo;&ldo;在看这些药的配方，&rdo;他说，&ldo;你是不是开药的时候，特地和医生要了指定的药？&rdo;她诧异点头：&ldo;我很容易感冒咳嗽。吃习惯了，就只吃这几个牌子才能好。&rdo;他笑：&ldo;发现了，你要的都是重症病人吃的，&rdo;他拿起咳嗽药水，&ldo;这个的dee不低。&rdo;童言愣了下，想起沈遥最喜欢说咳嗽药水上瘾：&ldo;你说的是让人上瘾的那个吧？沈遥总说我要是喝咳嗽药水，肯定有天会上瘾。&rdo;&ldo;也没有这么严重，&rdo;他好笑看她，&ldo;不过，如果你每天喝几十瓶，或许有这个可能。&rdo;他们坐的是长桌，座位两两相对着能坐十几个人。到上课时间以后，只剩了他们两个坐在最靠落地窗的位置，还有最外侧的一对男女生。日光透过这么厚重的玻璃，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童言很有学习精神地追问了几个问题，两个人说着话，没有任何中心思想。直到阿姨过来，把桌上的盘子收干净，两个人已经说了很久。&ldo;顾老师有什么事找我？&rdo;她想起最初他留下自己的理由。&ldo;原本是想带你去医院，&rdo;他把药都收好，&ldo;如果只是单纯的感冒，就不要急着吃药，多喝热水，通常一周都会好。我明天给你拿些合适的药，如果一个星期还没好再吃。&rdo;童言点头，心忽然跳的有些软。她从小就是那种报喜不报忧的人，初中很长一段时间跟着老妈住，都是自己从药箱子里翻药，大概看着字是治消炎、感冒什么的，就随便吃一些，慢慢也就好了。从来都是发烧感冒什么的，倒没有什么大病，所以也觉得自己能解决。这还是悄然的进退（2）童言想了很久，回了短信：我刚才出了医院，手机可能就没电了，没看到你的回复。短信很快回来：没关系，我知道。tk多平淡的话，可是从他那里发过来，就让她忍不住反复琢磨。她想到了那五个电话，很快回道：我只要是开机，肯定会接电话。下次如果一直没有显示接听，一定是关机。顾平生：好。tk很简单的回复，应该是在忙吧？她把手机放到书桌上，抽出本书想看，却发现拿的就是国际商事仲裁。算了，仲裁就仲裁吧，就当提前期末复习了。就在想要认真看时，手机忽然又震了震。喝热水了吗？tk喝了。喉咙疼吗？tk有一点点……明天早上如果还疼，发短信告诉我，我给你拿消炎药。tk嗯。她打完这个字，又忍不住，也问了他一句：顾老师到家了？可是写完&lso;顾老师&rso;三个字，忽然又删掉，犹豫着，改成了&lso;你&rso;。我还在院办，在和院长谈下学期的课程。tk下学期？下学期，海商法。tk童言想起他说过，也许就教这一个学期，现在在谈下学期的课程，也就是说会继续留在上海留在学校？学院每个老师都会教两三门课程，下学期说不定也会教自己……童言翻出全年课表，在十几个课程里猜测他会教什么。这件事过了几天，基本全院都传开了，最皆大欢喜的都是学生。周三商事仲裁课上，班里几个女生实在忍不住了，愣是逼的班长亲口问顾平生。下课时，班长笑嘻嘻地举手：&ldo;顾老师，最后一个问题。&rdo;顾平生正拿着黑色的保温瓶喝水，看见他举手，颔首示意他说。&ldo;顾老师，我们相知道你下学期教什么？&rdo;班长觉得自己表现的太热切，一本正经又加了句，&ldo;我们好提前买教材。&rdo;&ldo;海商法。不过你们不用准备教材，下学期我会准备打印的资料，不需要你们再额外买任何书。&rdo;低下喔啊哦，一连串的低声赞叹。自从上了大一，每科老师都会提前给参考书目，有钱的去买，没钱的去借书复印。其实最后发现有书没书，差别不大，反正有课堂笔记……可为了尊重老师，还是要准备。好像只有马思、毛概那种课，才会一本书传的像是古董。专业课里，像顾平生这样完全自己提供资料的老师，完全就是奇葩。童言低头看着笔记，像是在检查错误遗漏。&ldo;你不知道，昨天就有几个师妹在问我商事仲裁，&rdo;沈遥低声感叹，&ldo;我还说她们，急什么，还有两学期呢。可是，哎，可是看着美人煞，我还真舍不得他教别人了。还好还好，他不用给二专和法律公共课代课，起码是咱们学院独有的。&rdo;童言撑着下巴，嗯了声，瞥到他继续在喝水。&ldo;可惜啊，&rdo;左边的王小如也难得感叹了一句，&ldo;下学期就是最后一学期了，大四都是实习喽，&rdo;她侧过头，故意看着教室外，大声说，&ldo;同学们，谁暗恋老师的赶紧表白，时间不多喽，可别便宜了学妹。&rdo;过了周日，就还有5周，35天。童言用笔划去日历上的星期六，看着一排排黑色的笔迹，她忽然发现已不用倒计时顾平生离开的时间。&ldo;你说，&rdo;沈遥把脚搭在书桌下的音箱上，&ldo;文静静也太过分了，什么也不说就申请转宿舍，我回想了很久，平时我们对她挺好的啊。&rdo;童言放下笔：&ldo;不是挺好的吗？三个人一个宿舍，宽敞不少。&rdo;&ldo;什么三个人，分明就变成两个人了，&rdo;沈遥打开音乐，四个环绕小音箱放出的声音，立体声效果绝佳，&ldo;一个换宿舍，一个常年不在宿舍。&rdo;她看了眼紧闭的宿舍门，贼兮兮站起来，打开王小如的衣柜：&ldo;看我们家小如的衣服，和我妈穿的一个档次，我发誓她这次换的男朋友绝对身家翻番了。&rdo;童言嗯了声，顺着梯子爬上床，打开了床头灯。沈遥继续哇啦哇啦。她却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有些心不在焉。&ldo;我那天看见王小如去找顾美人请教问题，&rdo;沈遥很八卦情怀地分享着，&ldo;你说，会不会小如说要搞定老师，就是给自己铺垫的？&rdo;&ldo;应该不会吧？&rdo;她把手机放到了枕头一侧，关上床头灯，酝酿睡觉。自从那次重感冒开始，他每天都会发来短信，关心自己的症状。然后私下约了时间，给自己送了很多药，一来二去的，两个人都会发短信闲聊。可今天，从上午下课开始到现在，他都没有发短信……沈遥看见灯光灭了，很自觉关上了音乐。童言刚才迷糊了一会儿，忽然响起电话铃声。大半夜的，宿舍电话竟然响了……她刚想用棉被蒙住头，继续睡，就听见沈遥叫自己：&ldo;言言，言言，亲爱的，你的电话。&rdo;沈遥把听筒一直拉到童言床边，神色怪异地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