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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忙扯了扯他的衬衫。顾平生回头，看主持的两个学生。&ldo;我们想……既然今天你是唯一带太太来的，总该给我们些不一样的惊喜？要不要唱个&lso;夫妻双双把家还？&rso;&rdo;话没说完，整个宴会厅已经沸腾起来。能逼迫这种完美男人和老婆一起唱这种歌，绝对可载入法学院史册。其实他们提出这样的条件，有些是为了搞笑，更多仍是顾及到了他。这种搞笑戏剧，无论如何都不会唱得太糟。可惜，被捉弄得顾平生并不知道什么是&ldo;夫妻双双把家还&rdo;，只略微扫了眼四周，大概猜到不是什么有趣的事。他沉默了几秒，若有所思道：&ldo;下学期10级有堂我教的课，我和院长商量下来，模拟法庭得成绩应该会占60％。&rdo;模拟法庭？显然是有意放水啊。10级三个班即刻偃旗息鼓，乖的狂摇尾巴。男主持嘿嘿笑：&ldo;我代表10级三个班的女生说句，我爱你，顾老师。&rdo;童言翻着眼睛瞄他，真是……滥用职权。岂料他清了清喉咙，仍有下文：&ldo;我在的外资所，最近在推行暑期实习计划，面对范围是各大法学院的大三学生，成绩需要年级排名年轻的模样（1）这样的热闹，让她记起自己大一刚进学校时，新年晚会也是这样，将老师们搞到求饶。似乎进了大学才感觉到，老师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老师，是朋友，是可以和你分享闻所未闻经历和阅历的朋友。学院里来的都是年轻老师，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反倒乐得看着这帮学生折腾。顾平生也知道不该再拒绝，他偏过头看她。&ldo;怎么办？要不要我英雄救美？&rdo;她用口型问他。漂亮的手，撩起她披在肩上的头发，他凑过来，低声说：&ldo;好。&rdo;似乎真的被新年气氛感染，从神情到动作，都变得很随意。好像很久了，从他开始接受另一个工作，始终是忙碌的，稍嫌疲惫。此时此刻的他，有着久违的安静眼神。她忽然有些内疚，本来就已经很辛苦的一个人，却要因为增加了她，负担了更多。她站起来，在热烈的气氛中，从一个小男孩手中借来吉他，坐在身边人推给她的椅子上。&ldo;我可以尖叫吗？美女你真的已婚了吗？&rdo;女主持艳羡地调侃完她，看向四周，&ldo;师妹们，能让顾老师喜欢的女孩，首先要会弹吉他，懂了没？&rdo;底下起哄似的应声，齐齐地答着知道了。&ldo;你们顾老师五音不全，所以表演节目什么的，还是我来代替好了。&rdo;童言故意玩笑。&ldo;嗯……倒也可以，&rdo;女主持思考了几秒，&ldo;不过也不能完全代替……这样，你和顾老师各自回答一个问题，我们就绕过顾老师。&rdo;回答问题？她倒真不敢答应，谁知道会问出什么……&ldo;我们绝对不敢问十八禁，&rdo;女主持笑著走到顾平生身边，对着话筒说，&ldo;顾老师，可以从你先开始吗？&rdo;他轻耸肩：&ldo;好。&rdo;&ldo;用两个词，描述我们面前的这位顾太太。&rdo;问题倒中规中矩。他点点头，看着童言，笑容好看到不真实：&ldo;pretty，naughty。&rdo;赞美的，眷恋的，甚至宠腻的，毫不掩饰，完全涵盖在了这两个词以内。&ldo;哇欧～&rdo;几个角落，有人不约而同地起着哄。作为和顾平生朝夕相处的人，她竟也因为这两个词心烫起来……等到主持人回到她身边，仍旧保持着无比艳羡的神色，似乎非常纠结，又非常好奇地问了她下个问题：&ldo;那么请问我们的顾老师，曾过说过什么话，最打动你？&rdo;&ldo;歌词？&rdo;童言嗯了声，调节着话筒架，将暗银色的麦克风放到脸侧，看着他说：&ldo;iathkgofyouysleeplesslitudetonight。&rdo;数秒的安静后，终于有人公开了这句话的出处，人群后有女生激动地扯着另外个人的胳膊，说yall，是yall，我最喜欢的歌。也是她最喜欢的歌。因为顾平生。相对那首在校庆晚会上，让整个校园沸腾的歌，她更喜欢唱它的感觉。那个从上海到北京的火车上，深夜里，所有人都迷糊地睡着，她抱着吉他给几个师弟妹哼唱这首歌，那是两个人在一起后，她初次离开他。iathkgofyouysleeplesslitudetonight。iathkgofyou……ysleeplesslitudetonight。初尝分开，她不知如何表达想念，他却用第一句歌词坦白地告诉了她。童言开始唱的时候，晚会现场渐渐安静下来。很喜庆俗气的霓虹灯光，不停变幻着角度。她为了弥补上次他没看到的遗憾，始终是看着他唱的，因为太久不碰吉他，又分神去让每个词咬字清晰可见，不可避免地错了几个音节，好在能用耳朵听到的人，大多震撼于她的唱功，也没太在意那些微妙错误。唱完了，手还没弦，就有几个无厘头的男生举着笔记本上前，做追捧偶像状。后来过了很多年，她再碰到他当时的学生，还都能提起她在新年晚会上唱的yall。元旦假期，奶奶刻意早起为两人准备好早饭，就说要出门看看老朋友。童言送奶奶上了车，塞给她一百块钱做来回打车的交通费，等看着出租开远才回了家。顾平生难得懒床一次，她蹲在床边看他睡着的脸，不忍心叫醒他，一个习惯于每天六点起床的人，能睡到快九点还没有醒的意思，看来真的是累了。她把他的早饭封上保鲜膜，放进冰箱。浴缸里泡了七八件的衣服，她用盆接了温水，捞出一件，就坐在小板凳上开始揉搓着，耐心用手洗。差不多快洗完了，听着卧室没有动静，倒是奇怪了。照自己磨磨蹭蹭的洗衣速度，怎么也过了三四十分钟，还没起来？她想想不放心，把衣服拧干扔到盆里，想要去卧室看看，转身有些急，忘了脚下是湿漉漉的地面，砰地一声，连人带盆就滑倒了。巨响像是从神经传过来，她只觉得后脑痛得无以复加，眼前白茫了几秒，终于恢复了正常视线。倒霉的，竟然撞到浴缸了。她用手摸了摸，除了湿漉漉的水，没有磕破。疼是真疼，不过应该没什么要紧的，撑住瓷砖，皱着眉，用了力，才发现最疼的不是脑袋，而是尾椎的地方。绝对不能动的那种，真要命了。她试着用手指碰着尾椎，钻心刺骨的痛，让她哗啦啦地流眼泪，天底下还有比她更搞笑的吗？在自己家浴室摔了一跤，硬是摔到不能动……脑子里百转千回的，好像自己站不起来，还真就没什么有效的办法。动不得，想要换个不雅姿势爬出去都没戏，她靠着浴室，继续揉脑袋，索性把手能碰到的衣服都捡起来，丢到盆里。然后就扛着痛，想要缓缓，也许过个几分钟就好了。可惜几分钟几分钟的过去，除了越来越清晰的疼，她还依旧只能是老样子。直到听到有脚步声，慢慢地，倦倦地，像是踩着拖鞋走过来。于是顾先生起床后，走到洗手间看到的第一个画面，就是童言眼睛红红地，坐在满是水渍的瓷砖地面上，脸发白着，看着自己。&ldo;我完了，不小心摔了一跤，根本就站不起来，顾平生，我是不是哪里骨折了？还是磕到小脑神经摔坏了……&rdo;她胡说八道地说着。他却在看清她前半句的时候，已经蹲下来：&ldo;摔到哪里了？&rdo;带着刚睡醒的鼻音，有些涩，有些急。他的眼神并不冷静，却刻意在压制着。&ldo;好像是尾椎骨的地方，&rdo;她不敢吓唬他，如实陈述，&ldo;我刚才用手碰了碰，非常痛，会不会真的摔坏了？&rdo;他很仔细地用手，慢慢把她的睡裤褪下来，查看她说的地方，很快又抬起头说：&ldo;搂住我的脖子，我先把你抱出去。&rdo;童言伸手，听话地搂住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