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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了特意落后两步,去找他手上的伤口:“了无说你划伤了手,要紧吗?”
裴河宴看了眼包扎过度的左手,无奈道:“不要紧,是了无太紧张了。”
“他很自责。”
“跟他没有关系。”裴河宴说着,垂眸看了她一眼。
这个眼神,就很微妙。
了了不自在地摸了摸后颈,总觉得他这一眼意有所指般。但……不至于吧,她不就是没回消息
吗?
她干脆移开目光,不与他对视:“我在昨晚的餐厅打包了几份甜品,可以待会饭后吃……厨房在哪?”
了了跟着裴河宴进屋,换过鞋,用眼神找了找厨房。
“需要放冰箱是吗?”他把工具箱放下,伸手去接她拎着的纸袋:“给我吧。”
他伸出手时,了了终于看清了他包扎过的伤口。纱布在左手的大拇指上裹了一层又
一层,看上去笨拙又愚钝。一看就是了无的手笔。
纱布上隐隐透出了些血迹,似乎是伤口并没有止住血,还在丝丝缕缕地往外渗。
她递了一半的纸袋很迅地撤了回来:“告诉我在哪吧,我去放。”
走几步路的事,裴河宴也不想在小事上和她僵持,干脆带着她去厨房熟悉一下。
放好甜品,他顺口把净水器饮水机以及一些常用的厨器设备给她做了使用讲解。包括一些公用设施里,茶叶储放在哪,她的专用杯子是哪个,书房里有哪些是她可以随意取用的。
令了了意外的是,她的专用茶杯居然还是那一盏鹅黄色的汝窑茶杯。这是她在浮屠王塔时用过的,不曾想他不仅保留到现在,还带了过来。
裴河宴见了了没跟上来,回头找时,她仍在茶室。
她的目光落在那盏汝窑茶杯上,久久才问:“它是我之前用过的那个茶杯吧?”
了了伸手,将倒扣在茶盘上的茶杯拿起,用指腹轻轻地摸了摸杯底。
她记得,有一次茶太烫,她拿时不小心,用指腹捏着杯口,结果烫了手又不敢丢下茶杯。是他现,一把夺过杯盏,重重地丢在了茶盘上。杯底磕着茶盘凸起的边角,几乎蹭掉了一层底砂。
如今她摩挲着,仍是和当初一样微微粗粝的手感。
不用他回答,了了也能确定这就是她的茶杯。
她拿着茶杯看向了他,他似乎并不知道,这样的举动对她而言会令她的内心产生多大的波澜。它几乎动摇了她且走且看的想法,想不顾一切地逼问他,强迫他,非要他点头为止。
然而这样的冲动不过一瞬,她很快冷静下来,将茶杯依样放回原处:“你留着它这么久?”
裴河宴还以为她是不喜欢,闻言,回道:“原先以为不会再见,已经收了起来。正好这次回去,想着你会用到,就带了过来。”
了了点点头,也是。
这个茶杯不便宜,按他们出家人节俭朴实的作风,怎么也不会随意丢弃一件没有损坏的器具,收起来确实是他的作风。更何况,他自己就是匠人,当初了了不爱惜书籍就被他引经据典告诫了一番,更别提茶盏这类他的喜爱用物。
只要是手工做的,就有匠魂。花了足够多心思和时间的东西,都值得被好好对待。
“你放心,我不会多想。”了了随意看了看。
上回来时,主要是看看她的房间有无缺漏,好及时补足。裴河宴没有带她熟悉其他区域的意思,她也有一种涉过安全边界的局促感,只想着走个过场就赶紧结束。
可或许是有过在酒店同住一间房的经历,又或许是在梵音寺时几乎捅破了窗户纸,她如今已经变得无所畏惧,左右是这样了,接受起来反而意外容易。
裴河宴皱了皱眉,他不是很喜欢了了用这样的语气,说这种类似退让妥协的话。他只是还没想清楚,需要一点时间去认清自己真正想要什么。
这对他而言并不简单。
他不仅要割裂过去,抹掉自己二十多年的信仰与坚持,还要接纳一个崭新的世界。也许,现实情况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棘手,可要做这个选择,无疑是将他抽筋吸髓,挫骨扬灰。
他不想把风险转嫁给了了,也不愿意对命运示弱。
但同时,他也知道,他必须尽快和了了聊一聊。
想到酒店,了了四处瞧了瞧,确认屋内没人,她才问道:“了无知道他上次给我们定了同一间房吗?”
刚拎着保温餐盒进来的了无,瞬间凝固。
他浑身僵硬地眨了下眼,一动不敢动。
啥玩意?他只定了一间房吗?
还没等他摸出手机确认一下,茶室内,裴河宴回答:“他应该不知道,也不敢知道。”
了无:“……”
怎么,要是他知道了,他两还想灭口嘛!
不行,他得赶紧告诉他师父!!
“来了?”他迎上来,十分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工具箱,和她并肩往院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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