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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难忍的刺痛让若一清醒了过来。雾归不见人影,估计是趁此跑了。
她不知自己晕了多久,苍霄依旧紧蹙着眉头倒在她身上。
围绕着小岛而旋转的飓风已经减小了不少,但是要以若一的身手硬碰硬的闯出去,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今便只有寄希望于熏池什么时候进来寻他们了。
贯穿她手掌直插苍霄背部的匕被拔下扔在一边,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看来时间也不短了。若一小心的将苍霄的身子翻了过来,一块白玉自他腰间滑落,若一捡起来一看,“清汤挂面”四个字清晰的刻在上面,只是玉佩的一些转角已不复当初的锋利,像是经过了主人一遍一遍的抚摸把玩,变得圆润光滑了许多。
她目光波动了几番,这才把目光移至苍霄脸上。同样的面容此时却是她早已不认识的模样,脸上的妖纹未褪,指甲和牙齿也没有收回去。看起来有些可怕,甚至是狰狞。
若一忍着疼痛将掌心开始结痂的伤口撕裂了些许,鲜血留出,润湿苍霄的唇瓣。她用另一只尚还完好的手凝聚起一点金光,轻轻滑过他的眉间,为他抚平紧皱的眉头。
他脸上的妖纹渐渐淡了些许。
两年不见,一重逢便是这样血腥又暴力的场景,若一不由苦笑:“苍霄,你看,我们的缘分多么奇妙。”
第一次相见,是她救了被打回原形的苍霄,两百年后再相遇,城楼尽毁,他们在一片混乱中重遇,而现在,他竟想亲手杀了她。
人生的际遇,当真是不可言说。
若一这方还在回想,枕在她膝盖上的苍霄长睫一颤,缓缓转醒过来。
若一下意识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她犹记得苍霄是不喜欢这样做的,靠她的血维持清醒,或许伤害了一个身为王者的自尊。又或者会让他想起若一曾经的离去和他近乎断了她性命的逼迫。
而出人意料的是,此时苍霄一手擒住若一的掌心,指尖一用力,若一掌心的伤口裂开得越大了,他急切的贴上唇一阵大力吮|吸。
若一惊了一惊,下意识的想将手抽回来。可是苍霄温软的舌尖伴随着他唇齿的吮|吸同时舔舐着伤口周围,温软的触感,若有似无的挑逗,令若一苍白的脸色下逐渐泛出一丝潮红。
她想到了苍霄和她唯一的那个夜晚。
短似一刹而又长似永生。停留在她记忆深处,一碰则软化做了一股香甜的逆流,温柔荡过四肢百骸。
若一不再挣扎,任由苍霄对她的血液予取予求。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食够了,苍霄松开了若一的手。而此时她的手已青白紫几近枯扁,恍若鬼爪。
“霄狐狸。”若一静静的唤他。他睁着一双透亮紫眸望着天空。见他这个样子,若一愈沉默下来。苍霄性子冷淡,待人接物素来便冷着一张脸,眼中的傲气更是能满满的将人气死。
而此时的苍霄,面无表情,不似他素来的冷淡,而是真正的无悲喜,无苦乐,仿佛一具木偶。
“霄狐狸。”若一不死心的唤他。透亮的紫眸转了转,盯着若一。若一心微微一冷,她强自撑出一个笑容,“我遵守约定回来了,我找到你了。”
他仍是望着她,不说话,连眼也不曾眨一下。若一闭了闭眼,强自稳住心中翻江倒海般的情绪,笑道:“三年之约,我不曾忘记,也没有迟到。”
你呢……
苍霄呢?
入了魔,忘尽前尘,无喜无忧了吗?
若一不止一次的想,这或许就是上天给她的惩罚。当初留下苍霄一人,没有她血气镇压他体内的魔气,让他一人在魔气弥漫的世间独自拼搏,独自战斗。
这是她抛下苍霄的惩罚。
这座孤岛内里着实不小,俨然是一个世外桃源。
若一在寻食的时候无意间现小岛中心的湖边有座草棚小屋,看似年代久远,然而内里的装饰布置却还很,桌椅上也没有蒙上灰尘,似乎不久之前还有主人在此居住。
若一想到了雾归,那个说要到海外来寻一段姻缘的奇怪男子。难不成他以前就一直住在这里?
没有想得太多,她将苍霄半是拉半是拽的拖入了草屋中,这下好歹有了个避风挡雨的地方。若一让苍霄坐在屋中的木椅上,她出去寻食,岛中的食物不太好寻,她的右手又受了伤完全动不得。她从午时一直找到了傍晚才将能果腹的东西找齐了。而当她回去时,看见苍霄还坐在那儿,她走的时候怎么坐着,现在就怎么坐着。
紫眸澄澈透亮,没有半丝呆滞,但目光就是一转也不转。
这一两天来,苍霄一直是这样,不说话,不怒不笑,像个木偶,而木偶又哪会有他这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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