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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執語氣低啞:「罷了,你且去試試。」
薛瑩走到最前邊,蹲在羅漢床前,探了探脈象,神色略凝,但還是胸有成竹般從懷中掏出一紙包,殿內有宮女遞來水碗,她將那藥末化於水中,全都餵進了沈靈書嘴邊。
對上身後眾人遲疑的神色,薛瑩解釋道:「此散是我父窮盡畢生所學而制,只要還有一口氣便能吊回,只是這位姑娘身子虛空,怕是要養上幾日才能醒來。當年我父救夫君時,便是內服此散,外治皮肉傷,才救回夫君性命。」
6月菱掀了掀眼皮。
嘖,夫君,內子。
甚為恩愛。
6執眼色低沉,沒說話,只食指點了點桌面:「出去。」
人都出去後,他重坐回榻前,心臟處仿佛缺失了一塊般,攥著勁的疼。
絲衾下的小姑娘臉白如紙,額前劉海兒被汗水打濕,脆弱的躺在那,纖長的睫毛一動不動,了無生氣。
6執握著她的手,眼角微紅,聲音幾近哽咽:「裊裊不怕,孤在。」
「裊裊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們裊裊只是困了,想睡一覺。」
「我陪你睡。」
說到最後,他把臉埋在沈靈書的掌心,任憑細密的濕潤從她指縫中流淌下去。
明德殿外,青年夫婦臨階而立,女子微微仰起頭,男人神色不明,兩人似是在交談。
盼煙瞧著公主看得失神,小聲問道:「殿下,咱們此刻走嗎?」
6月菱一瞬回神,意識到自己失態,唇邊輕輕「嗯」了聲。
兩人順著玉階而下,6月菱有意避開,特選著靠左一側緩緩行走。
夜涼如水,徐徐晚風將檐下宮燈吹得斜晃。
視線晦澀,盼煙小心翼翼扶著她。
6月菱小心的看著腳下,卻不妨瞧見了緋色的官袍袍角,那黑色長靴就擋在她下一步台階上。
她抬起頭,美眸漸漸瞪圓,緊張的說不出話。
祁時安視線落在她單薄的肩上,清冽的聲音略帶著急促:「等會,我送你。」
6月菱瞥了眼他身後怯生生的夫人薛瑩,聽不見一般朝右邊挪了下腳步。
「聽不見?」男人語氣有些微抬,高大的身影杵在她前邊。
小公主臉憋得通紅,銀牙咬了咬:「祁大人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祁時安黑眸如夜,語氣稀鬆如常:「知道。」
四目相對間,似水的夜色自他眉間流淌至她眼底。
這人不要臉皮到極致,當真自己的夫人面前就、就同她說這種話!
身後薛瑩怯生生的走上前,適時插.入兩人話題,微微福了福身子:「公主殿下萬福金安。」
見6月菱沒理她,薛瑩溫聲解釋道:「殿下勿要怪大人,民女已與大人和離。方才便是與大人告別,明日民女便會返程老家,再不入上京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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