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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悠悠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般连环杀手都有些心里不正常的病态，可是安逸一点也没有&he11ip;&he11ip;他的愤怒是隐藏在悲伤之下地，本来是毫无杀伤力不会对任何人造成威胁。

  是不是真的是这样？人一旦知道自己的死期，总会做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得了绝症的凶手，和得了绝症地普通人，同样都是死，不是吗？

  就像他说的，最起码，他让项依然一家，包括徐悠悠，梁筝在内地一群人，都安心了。

  很多时候，人的感情脱于法律之外，所以徐悠悠红着眼睛说，&1dquo;谢谢。”她扯了扯项擎朗的衣角。

  要项擎朗对一个凶手说谢谢，他实在做不出来，就算现在病房了只有这么几个人，他也没办法，只是点点头，算是他最大的让步。

  他心里想的是，怎么能让安逸最后的日子，过的轻松舒服一点。

  &1dquo;别胡说了。”安逸笑了，&1dquo;我是凶手，哪能跟我说对不起。”

  &1dquo;你还有什么心愿？”项擎朗问他。

  &1dquo;&he11ip;&he11ip;”安逸沉默了一下，&1dquo;我真的能说？”

  &1dquo;说吧。我尽力帮你。”

  &1dquo;我想和她去动物园&he11ip;&he11ip;就我们俩。”安逸一指徐悠悠。

  .魔镜27我们的选择

  徐悠悠记得小时候曾经听爸爸听过这样一个故事。

  男孩犯了罪，被警察抓住了。在回警局的路上路过公园，他说这里是他和她去世的女友约好每年都要来的地方，他不想迟到，也不想爽约。

  警察同意了，让他去公园里缅怀女友。

  爸爸当时问她，&1dquo;你觉得这个男孩会不会跑？”

  &1dquo;不会吧？”她不确定的仰起头，那时候才八岁。

  爸爸说，&1dquo;人这辈子，要做的选择太多了。我们已经自顾不暇，根本不可能再替别人做决定----他会不会跑，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你只能决定自己的选择。”

  她听不懂，问道，&1dquo;如果爸爸是那个警察，会让他去公园吗？”

  爸爸很高兴的摸摸她的头，说，&1dquo;我不会。”

  &1dquo;为什么？”她诧异的说。

  &1dquo;因为&he11ip;&he11ip;”爸爸笑着说，&1dquo;我不会给自己机会后悔。”

  那时的他坚毅自信，永远也不会想到两年以后，他真的没机会后悔了&he11ip;&he11ip;

  现在的徐悠悠，坐在动物园的长椅上，身边是骨瘦如柴但精神奕奕的安逸，她心里想：我跟你做了不一样的决定。

  如果谁都不能保证对方的决定是否和你想的一样，又何谈后悔呢？不管是怎么样的抉择，都没有后悔的权利----有后悔药卖的地方，是乌托邦，是不可能存在的美好世界。

  也许安逸会跑，她会后悔自己带他来；

  也许安逸不会跑，她会后悔自己没有带他来&he11ip;&he11ip;

  人生就是这样，可是我们不能生活在也许中。不管怎么样，她想，至少爸爸说对了一句话：我们不能替别人做决定。

  她转头看看安逸。轻轻的说，&1dquo;想走走吗？”

  &1dquo;不了。”安逸微笑，&1dquo;就这样坐一会也好。”

  冬天的公园，人烟稀少。刚才路过猴山的时候，居然没看到一只猴子，大概都躲在哪里避寒睡觉吧？她的眼睛转转，知道在角落里。有项擎朗安排的人，也许还有安静&he11ip;&he11ip;他应该红着眼圈，可怜兮兮地躲在树后面。可怜的安静，他总是觉得是自己的错。

  对了，他也很喜欢说也许。也许我对安逸再好一点，也许我早一点现安逸的病情，也许小时候跟着妈妈的是我，不是安逸&he11ip;&he11ip;

  这种话，除了让自己伤心让大家伤心以外。好像一点用处都没有。

  徐悠悠有些灰心的想，没错，一点用都没有。可是。我们都需要&he11ip;&he11ip;有时候没用的话比大道理更能安慰人，至少骗骗自己也是好地。

  可是安逸不这样想，他就像得道高僧，拈花含笑的等待最后的死期，从容不迫。

  他对安静说，&1dquo;哥，我没有遗憾了。一个人死前一点遗憾都没有，你应该替我高兴。”

  徐悠悠觉得他说的对。

  很多人都说等死的滋味很难过。可是她想，再怎么样也比飞来横祸枉死地好，至少有时间去做一些你不敢做，也来不及做的事。

  安逸没有再提起沈清。

  可能是因为他很快就会见到沈清。

  冷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一样。徐悠悠把围巾摘下来。帮安逸围上。

  安逸微笑着没有拒绝。

  &1dquo;天真冷。”他侧着头说，&1dquo;你应该找个工作了。”

  徐悠悠点点头。&1dquo;是啊。”

  &1dquo;我把那些孩子的资料给我哥了，但是他没什么钱，可能又要结婚了，到时候买房也是个问题&he11ip;&he11ip;我那个房子太旧了，不过听说很快要拆迁盖房子，房子过户给他了，我没告诉他，怕他嗦&he11ip;&he11ip;”他眯缝着眼睛，看远处的山山水水，花花草草，&1dquo;如果你以后财了，记得帮我们照顾那些孩子。”

  &1dquo;我会的。”她又点头。

  &1dquo;我一直以沈清地名字和他们联系，你不要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