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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想抱。”许温然说,“我家里有个小熊我就是这样抱的。”
“我又不是熊。”安静宁低声说。
“都是毛茸茸的。”许温然说着还把手放在安静宁脑袋上揉了两爪子。
“诶别。”安静宁把手盖上去,“型要乱了。”
谈到型,安静宁又想到许温然头上那个疤了。
他把手放到许温然额头上,慢慢把他的刘海撩起来。
许温然没想阻止,可能是安静宁已经知道了,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安静宁是第一次这么详细的观察这道疤,他好像可以切身体会到许温然当时的疼痛。安静宁拿手指肚轻轻碰了碰,问:“痛吗?”
许温然摇头,“早就不疼了。”
“你还记得这个疤什么时候摔到的吗?”
“很小的时候了,我都记不得。”许温然声音很小,好像很困。
“为什么在家都会摔倒啊。”安静宁用心疼的语气说。
“唔。”许温然叹了口气,“好像是绊倒了。”
“啊?”安静宁更想不明白了。
脑子一开始想东西,安静宁就不困了。
他坐起来,许温然自己躺在床上。
无事可做他便拿暑假作业来,不会算的题就让许温然看看,有错的他就改了,没错的就做语文了。
许温然睡一会儿安静宁就来问一道题,他干脆也不睡了,就坐在床头上给安静宁扇风。
这里的夏天不是许温然习惯的那种夏天。c市更多的是湿,所以居民才会习惯吃辣椒祛湿。
每隔大概两三天,许温然就会跟安静宁说一起去洗澡,小孩还没习惯澡堂的氛围,每次都是让安静宁在前边帮自己挡着。
在福利院的每一天,他会想如果今天自己接到能回家的消息,会是什么形式。是汽车还是摩托车,是打电话还是有人来接。
他没有这么多空余的时间去想,他的时间都被安静宁填满了。
每次在床上躺着进入梦乡前的那短短十多分钟,许温然就会想,想到流泪,想到不知所措。
这时他就会转头,看着已经睡死的安静宁,突然他就会害怕有一天自己走了,就见不着安静宁了。所以他不会想了,不会想了就能好好睡着了。
写完作业的安静宁突然想到什么,把自己的草稿纸撕了一张空白的下来给许温然。
“我们老师之前让我们写过给十年后同学的一封信。”安静宁说,“我们也写一个吧。”
安静宁拿出笔给许温然,“写完之后就拿玻璃瓶装起来,然后埋在秋千底下,要是十年之后我们还记得就挖出来看。”
许温然觉得很好玩,他就写了。
一年级的小学生的作文字数许温然不知道,反正在他看来写了很多,多到安静宁都觉得很多。
他们把信叠起来卷成一个卷,放进之前那个用来装萤火虫的玻璃罐子里,两个小孩拉着手朝前院走去。
小小的玻璃瓶承载着小孩对整个十年的漫长期待。
安静宁把埋瓶地点选在了榕树后面,用手刨出一个小土坑,他把瓶子放进去试试,现土坑太浅了,于是继续挖着。
许温然也想帮着挖,但他看着那黄褐色的泥土,就是下不去手。
安静宁的那身短袖的衣角上沾了些泥渍,他还是继续挖着,直到汗水打湿了衣背。
许温然抱着那个小玻璃罐,把小罐子放进了土坑里。
安静宁用双手把旁边的土填回去,指甲缝里满是泥渍。
他站起身,突然有点头晕,扶着树站了一会儿便没事了。
“埋好了。”安静宁拍拍手说,“以后我们长大了,就回这里来把信挖出来。”
“好。”许温然笑着说。
当盛夏的斜阳沐浴了腐蚀凋敝的灰墙,在地下潜伏无数日月的蝉爬上枝桠。
蝉孤独的鸣叫着。
安静宁来找福江飞,他想问问江飞怎么才能把画画好。之前跟许温然互相交换的画他觉得画得不好,他想重新画一个。
福江飞的房间没锁,安静宁也没有敲门,推开门径直往里走。
他看见福夏天和福江飞脸对着脸,正当要碰到的时候听见安静宁进来了,两人迅分开。
“你进来干什么。”福江飞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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