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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要为父母报仇,就没有别的选择。不加入这个组织,我就不可能找到那个幕后的雇主和这个组织真正的主人。&rdo;我笑着对他点头,我不懂什么大是大非,更不懂江湖恩怨,我只是了解他,知道什么才是他想要的。触处繁花笑雅阁,随处可见的烫金招牌,随时爆满的高间雅座,它的闻名并非是金碧辉煌的奢华,更不是令人望而却步的高昂价格,而是因为它是天下第一庄的产业。我不知天下第一庄在江湖地位如何,但我听说许多武林人士为有机会在笑雅阁吃一顿便饭而深感荣幸,许多富甲一方的豪侠争得你死我活仅为在金字间宴请一次宾客。而此刻我正和哥哥坐在金字间,与江湖最负盛名的陆穹衣同桌而坐,我不知道别人面对这种殊荣如何表达,我哥哥已经对着陆穹衣双手奉上的茶杯静默足有半刻。那银杯虽然很干净,但杯壁有些摩擦的痕迹,杯口已经泛灰,一看就是以前有人用过的。&ldo;请用茶!&rdo;陆穹衣指指哥哥面前的茶杯,再次重复一遍。我见哥哥还是对着面前飘着茶香的银杯一言不发,整个气氛变得尴尬,赶紧解释道:&ldo;哥哥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茶杯,陆大哥可以给他换个新的吗?&rdo;&ldo;原来你也有这个习惯?&rdo;陆穹衣端起茶杯,一边端详上面的花纹,一边道:&ldo;这是琳姨在这里饮茶用的杯子,尽管她离家十八年,祖父还是命人留着。&rdo;哥哥垂首避过陆穹衣的视线,悄悄在桌下握紧我的手……他从小就有这个习惯,每次压抑心底的情绪时就会不自觉握紧我的手,所以除了我没有人能清楚触摸到他那张无喜无忧的脸孔后面,真正的喜怒哀乐。&ldo;昨天我回去想了一夜。&rdo;陆穹衣悠然道:&ldo;琳姨绝对不会轻易将陆家的剑法传于外人,除非是她的至亲。&rdo;哥哥还是不说话,端起陆穹衣放在桌上的茶杯轻品一口,茶雾萧簌,融入他的眼眸。陆穹衣又问道:&ldo;我冒昧问一句,听小尘说你们的父母已经不在,他们是因何过世的?&rdo;哥哥摇头,沉默着仰首,将热雾未散的茶一口喝下。灼痛顺着我的喉咙一直流淌到心肺……我悄悄反握住他没有任何温度的掌心。&ldo;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强求,祖父怕是时日不多,希望你们能跟我回陆家看看他老人家。&rdo;陆穹衣道。&ldo;我没空……&rdo;哥哥终于开口,一句话噎得陆穹衣再说不出话,手中的茶杯被他握得变了形状,茶水漫过他手指,溢在桌上。半晌,他缓了口气,极力平心静气道:&ldo;那我等你!&rdo;若是别人低声下去的说话倒也无所谓,可是陆穹衣是何等高傲。一路行来,多少人的曲意奉迎他不屑一顾,多少人对他战战兢兢讨好,他不过是虚应一番。可想而知一句&ldo;那我等你。&rdo;对他来说已经是隐忍的底线。我有些看不过去,道:&ldo;哥……&rdo;话还没出口,哥哥突然抽回手,低头看看我,又看看陆穹衣,微微扬起嘴角道:&ldo;那好,等我做完该做的事,一定去天下第一庄拜会他。&rdo;&ldo;……当真?&rdo;&ldo;是,谢谢你这杯龙井,我会记住的。&rdo;哥哥转头对我道:&ldo;我还有点事要办,你在这儿和他聊天吧……多吃点东西,最近瘦了好多。&rdo;&ldo;我……&rdo;我知道他要去做什么。明知他不该成为夜枭又一个杀人的利器,不该用那些无辜人的鲜血去洗刷自己的仇恨,我却不能阻拦,因为除此之外他别无选择。&ldo;等我,我很快回来。&rdo;他转身开门的一瞬,我感觉到他不一样的情绪,一半是笑容,一半是痛苦……透过半掩的窗子,看着哥哥消失在人来人往的长街,也眼看着那个清澈透明的哥哥就这么走失了。和陆穹衣吃过午饭,一桌子的美食我都没吃出味道,陆穹衣问过我什么问题我也一个没记住,脑海里重复的都是哥哥推门出去的样子……他紧咬下唇,牵动一摸似苦非苦的笑,他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的满溢的水光,他握紧手中的剑,根根指骨紧绷凸起……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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