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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几乎是同时伸手捂住嘴,不过沈怿捂的是她的嘴。
四下里悄无声息,唯有远处传来几声犬吠。
见没有异样,书辞不禁松了口气,沈怿颦眉望了她一眼,把肩头的披风解了。
“小点声,别再出什么岔子。”
“嗯,谢谢。”她接过斗篷,手指摸了摸面料,“灰鼠毛的?想不到你还挺有钱。”
对方没有接话,书辞抬眸时,隔着张面具,只能瞧见那双星眸,瞧不出他的情绪。
沈怿调开视线,淡声催促:“走吧。”
大梁的晚上虽然不宵禁,明时坊周围一入夜还是安静得要命,一路行至禄全的府邸,正门已被贴上了封条,他们拐到角门处,那里依然是两张大大的封条,白底上朱红的封字在黑夜中显得分外骇人。
沈怿抬头丈量墙的高度,“在这儿等我。”
“好。”书辞本来也没打算进去,更何况坊间有夜巡的捕快,她比较适合在外面望风。
“你……”将走时,沈怿忽然犹豫了一下,语气里带着怀疑,“不会害怕吧?”
“当然不会。”她非常肯定,“你仔细点找,多去书房、卧房之类的地方瞧瞧。”
说话间,只听一阵衣袂翻飞的动响,转眼沈怿已经越过了高墙。
冰冷的月光从巷子口照进来,青石上一片幽幽之色。原地里,阴风乍起,树影在脚边晃来晃去,伴随着沙沙的声音,莫名阴森,书辞不自在抱着胳膊左右瞧了瞧。
沈怿进了禄宅,落地时轻无声响。这信自然是在他手上的,不过现在就出去未免太明显,闲着没事索性在院中逛了起来。
深宅大院无人居住,此刻难免鬼气森森。说话这禄全也曾在朝中得势过一段时间,当时风光无限,如今门庭寥落,朝堂之上一浪灭一浪起,所谓新旧更替,盛衰变化大约就是如此。
他信手推开一扇门,迎面袭来淡淡的灰尘,室内陈设有一榻一桌,书架三四个,想必这便是书房。沈怿从架子上取了两本翻阅,四周的东西都有挪动过的痕迹,大概是之前抄家留下的。
禄全的藏书无非是些诗词史记,恐怕连他自己都没看过,崭新的很,就是摆个样子,沈怿觉得无趣,看了两眼又放回原处,就在他挑挑拣拣之际,不知哪本书里掉出一物,摔在地上清脆作响。
他垂头定睛一看,借着不太明朗的月光依稀能辨认出那似是一小块青铜。沈怿撩袍蹲下身,将青铜片拾起,触感凹凸不平,表面有细细的纹路,大约是什么东西的碎片。
脑子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他突然间想起什么,眉头狠狠一皱:“禄全如何会有这个?”
宅门外冷清清的,饶是披着厚实的斗篷,书辞依旧觉得脚底发凉,她正朝手心呵气,余光忽见得一个黑影不紧不慢地朝自己的方向靠近。
起先她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捕快,后来才发现这个人脚步蹒跚,似乎站不稳,走路跌跌撞撞的。
近处的微光渐渐把他身形照亮,是个男子,穿着身鸦青色的箭袖袍,手捂在心口的位置,喘息有些重。
从书辞身边走过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望了她一眼。
夜色不清,她只能看见那人的侧脸,发丝湿漉漉的贴在颈后,脖颈上挂着一串银色类似璎珞的东西。
她下意识地问出了口:“你……没事吧?”
那人身形微微顿了顿,手扶着墙,缓缓转过头来,就在此时她却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沈怿正端详着青铜碎片,蓦地听到院外有低低的惊呼声,他急忙将东西收入怀,一个箭步冲出去。
门口除了书辞别无他人。
“怎么了?”
一见是他,书辞疾步朝他身侧靠去,“我……我刚刚看见了一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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