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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会不会有人这么残忍（第1页）

六年前。白方霁和白方晴不过是十岁之年的小孩子。那天，她们俩人秘密相约去后山的树林玩耍，相传虚静山的祖师爷年轻时曾在后山练功，但具体在山中何处就不得而知了。一般没有师父的命令，弟子不允许进入后山，如有触犯一概按照门规处置。

俩人偷偷溜出去，大师兄平璋是察觉的。因为她俩溜出去的同时带走了师父送的灵宠太白兽。俩人一人一只。白方晴那只浑圆雪白，而白方霁那只则是一袭黑色毛。那时两只小兽刚一岁多，但体格却有了半个成人高，每天蹦蹦跳跳，非常惹人喜爱。

俩人一齐帮灵宠洗澡，梳毛，还喜欢拿刚刚学会的小法术逗它们玩。晚上恨不得钻同一个被窝睡觉。原来像普通小女孩那样过家家的游戏变得毫无吸引力。

随着两只太白兽从幼崽慢慢长大，它们的活动范围也渐渐扩大，别院和较场早玩腻了。两个女孩跟随它们，探索了许多之前没去过的地方，后山可以说是最后未开垦的神秘之地了。

“小黑，跑慢点儿。”二人尚属年幼，法力不济，跟在两只小兽后边跑得气喘吁吁。于是计划先去欢喜树下小憩。

白方霁卸下鼓鼓囊囊的褡裢，从中掏出一个丰满的纸包，打开一看，原来是沾了调料的五花肉，白方晴微微一笑，把一小瓶露酒放在了草地上。

之前二人看师父和客人们喝酒吃肉，酣畅淋漓，十分之好奇，于是今天打算有样学样。五花肉是白方霁从厨房师傅那里讨要来的，露酒则是白方晴趁扫地师傅不注意，从他的酒葫芦里倒的，倒完还给那位师傅留下了一枚金币。

白方霁直笑她傻丫头，做坏事偏偏要留证据，怪不得每次都要被抓正着儿。笑罢，俩人轻轻抿了一口露酒，辣的直吐舌头，实在不懂大人们的口味。接着露酒被弃置一边，五花肉倒是被吃了个精光。

树影斑驳，映得两人晕红的脸蛋更显俏丽。白方晴问白方霁，“五花肉是猪的哪个部位？”

白方霁找了一大片紫色树叶，在叶子上画了一只小猪，指给她看。

“这又是哪里？”

“这是前肘。”

“那你知道为什么野兽们跑得那么快吗？”

白方晴一双眼睛望着白方霁，非常想知道答案。

“看这里”，白方霁指向小猪的后腿中间，“它们之所以能够迅猛奔跑和弹跳，飞节给了很强大的支撑力。”

“那岂不是类似人的膝盖？”

“是了。如果削去了人的膝盖骨，不仅无法站立，更无法跃空使用灵力了。”

“不会有人这么残忍吧！”白方晴双手抬着下巴，怔怔地看着两只灵兽在一边嬉戏打闹。突然她一拍手提议道，“小黑、小白已经长大了，我们给它们起个更正式的名字吧！你觉得小白就叫‘飞节’好不好？像膝盖一样给我强大力量的灵宠。”

“好啊好啊，那小黑要起个什么新名字呢？”

“不如叫‘小酌’？日后呼唤它们名字的时候还能回忆起今日在欢喜树下相聚的喜悦。”

“双手赞成！‘小酌’的名字很美啊。就像欢喜树一样美。”

二人修整完毕，继续朝后山走去。渐渐地阳光消失了，只留下清凉的阴影，越往前走林子越密，树木植物长得越稀奇古怪。白方霁担心二人迷路，一路走着拿石子在树上刻了记号。

“小酌，你怎么了？”本来欢快地跑在前边的灵宠突然贴到她身边，拿脑袋蹭蹭她的小腿，似乎有些害怕地鸣叫了两声。

白方霁警觉起来，回头想提醒白方晴注意安全，身后竟丝毫不见其人影。着急之即，却看见白方晴正栖身在远处一片淡紫色的花丛中，那花看久了非常奇异，活像一张张绽放的人脸，花蕊又仿佛要滴出血来。待一凝神，花还是花的模样。

她大声呼喊白方晴，白方晴好似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吻着近处的一片花瓣。她急忙跑过去，花丛像会移动似的，越跑离得越远。她摸了摸小酌的脑袋，示意它闻闻周围有没有熟悉的味道。

太阳慢慢下山，后山本就落阴，如今光线更加昏暗。地生植物尖利的叶子划伤了白方霁的小腿，近一个时辰的寻找让她筋疲力竭。恍惚间她看见前面有一个黑幢幢的影子，那影子像带着深色面具，看不清实际面孔。

不是，那黑影的手为什么在滴血？！

血滴之下瑟缩着一团白色绒球，还在艰难地喘息。

白方霁“啊”了一声，疲劳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害怕被黑影现，赶紧捂住了嘴巴。

那是飞节吗……那方晴岂不是凶多吉少！

黑影似乎现了什么，朝着白方霁走过来，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道黄光甩过来，紧紧勒住了她的脖子，把她往自己的方向快拖过去。

白方霁被勒得喘不过气来，轻易不哭的她眼角浸出了泪花。

那黑影加大了力气，想把白方霁活活勒死，挣扎间，白方霁隐约看见那人手臂上出现了一串多层莲花的封印。黑影也注意到了这个变化，微不可闻地“咦”了一声，随即放松了力气。

白方霁脱力晕了过去。

等她醒转过来时，天边已开始破晓，微光透过高耸的枝枝杈杈射进林子里来。熹微中一群人摸索着正朝她走过来，原来是大师兄见她二人天黑后仍然未归，于是请令进山找人。

再仔细一看，白方晴也在人群之中。她安然无恙，真好啊。

白方霁喜出望外，朝着人群挥手。没想到白方晴见到自己非但没有开心，还结实地给了自己一耳光。一耳光还不够，还要第二次，站在白方晴身后的大师兄阻止了她已经抬起的手臂。

原来飞节的尸体被提前找到了。它不仅脖子被放了血，后腿关节也被剜了出来，皮毛大半染成了红色。

跟随尸体一起被现的，还有旁边的一把匕。那匕是白方霁7岁生日时师父送她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