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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一派胡言。”牛侍郎甩袖,“我原配何氏早已亡故,你又是何人?”
众人皆惊,孰真孰假?孰是孰非?
也曾鸳鸯交颈,也曾举眉齐案,也曾红袖添香,也曾两两相依……
何氏耳边听着牛侍郎口口声声称何氏早已亡故,何氏亡故。那她是谁?在这里的何氏又是谁?喉咙中腥甜上涌,一口血吐了出来。何氏使劲掐着心中,不让自己晕倒,推开朱红伸来的手。唇角一缕鲜血,何氏随手拭去,直视着牛侍郎,“那我就自证我是何氏。”
“对,对。我们有婚书,不怕。”六六叉着小肥腰对着牛侍郎发话。
牛侍郎勾唇轻蔑一笑。
“你什么意思?笑成那样。这婚书不是假的!”六六冲着牛侍郎吼。
“婚书是真的,人是假的。”牛侍郎掩下眼中的恼火,笃定道。
陈茂玟道:“小孩子说话,岂能当真。至于婚书是真是假,人是真是假,京兆府会断,再不及还有刑部,大理寺。”
牛侍郎眼底狠厉一闪而过。
右侍郎钱夫人拿着帕子拭着嘴角,掩下那一丝丝笑意,打着圆场道:“陈主事说的对,我们妇道人家,那会断这个。让京兆府的官老爷们烦恼去吧。”
何氏见机立马道:“请夫人帮忙,我怕我出不了这里的大门。”
钱夫人故作为难,“这,这……”
“不敢扰了夫人,只是请夫人派位小哥儿领着我去京兆府。我在这里关了十几年,没出过门,也不识得路,请夫人垂怜。”何氏说完,跪下不停磕头。
钱夫人看着牛侍郎,一副不敢自专的模样。
牛侍郎微眯了眼睛打量钱夫人和陈家几人,这两家什么时候串通好的?想凭后宅之事致他于死地,也把他想得太简单了。他倘若没有点手段,岂能坐牢左侍郎之位,
“她的担心也是人之常情,如果钱夫人方便携了她去吧。”牛侍郎目光清明,一片坦荡。
钱夫人才命人扶起何氏,何氏蹲身谢过,又道:“我那一双儿女?”
未尽之意,钱夫人心知肚明,笑道:“放心,那是牛家骨血,牛家自会照顾疼爱。倘若真因你之故出个好歹,岂不是坐实了牛家的罪孽。”钱夫人的声音不大不小,在场之人都能听见。
牛侍郎仍是一副笑眯眯样,“我的儿女,岂能让他们受委屈。”
听了这话,何氏方放心同钱夫人离去。
六六见何氏头上的黑气并未完全散去,有些着急,但也知道由钱夫人带她去京兆府告状是最合适。
六六又转头瞧了瞧牛侍郎,见他黑云罩顶。六六松了口气,牛侍郎会倒大霉的。这么重的黑气,说不定牛侍郎的命也会保不住。
陈太太一行先去了医馆看了薛氏的手,大夫说没甚大碍,他有上好的白玉膏,用一段时间,伤处自会愈合且不留疤痕。而六六手腕的淤青更不是事儿,大夫说用活血药酒擦过几天,包管什么事都没有。陈太太心下欢喜,额外赏了大夫十两银子。
回到家中,郭氏听到消息迎了出来,原来牛府今儿发生的事早传到外面,只是具体情形,郭氏倘不知晓。路上听朱红说了今儿的情形,吓得郭氏魂不伏体。回到屋里,郭氏立马抱住六六,又吩咐人拿来药膏亲自给六六涂,边擦边吹。
“你得揉揉,光涂有什么用。”陈太太道
“可六六会痛呀。”郭氏轻声道。
“我不怕痛,娘,你使劲吧。”六六拍着小胸脯,表示自己什么事也没有。
“真是傻大胆,听着你差点给人戳眼睛,我吓得魂都没了。你倒没事。”郭氏嗔道,手上轻轻地加劲。
“不是没戳到嘛。”六六往郭氏怀里拱着、
“多亏了娘和弟妹。”郭氏一只手搂着六六道,另一只带着药膏的手伸着让金钗给她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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