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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没有。”他说,语气中有点失望。&1dquo;没别的事了,只是打来告诉你一下。我们可能会要你提供一些证据,不过会有比较正式的通知。我们尚在查证其中一两个细节,暂时不会讨论这个案子。目前为止,我们并没有寻找任何和案情有关的人。”

  莎拉对葛兰姆太太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1dquo;马上就好。”她用唇语说,然后对着电话,&1dquo;但是你觉得应该往这个方向去查?”

  &1dquo;我受的训练很简单,布莱尼医生,也就是相信我们的第六感。只不过,以前我们都称之为&1squo;预感’,”他大笑出声,&1dquo;这年头,预感不再吃香啰,都得靠呈堂证据。但是呈堂证据还是得靠人来解释。我始终搞不懂的是,为什么吉勒拜太太的手和指甲间,完全找不到荨麻的刺毛?柯莫隆医生说,她可能是戴着手套,然而屋子里没有任何一双手套符合。后来他又改口说,可能是泡水太久而流失了。我不喜欢这种不确定的感觉,预感告诉我,吉勒拜太太是被谋杀的。可是,上级不要我再追查下去,我只能听命行事。希望可以从你这里得到一些让长官收回成命的理由。”

  &1dquo;实在抱歉。”莎拉无奈地回答,低声说了句再见后挂上电话,深色的眼珠若有所思。

  &1dquo;一定是关于吉勒拜太太的事吧?”葛兰姆太太淡淡地说。对这位农妇来说,生和死已司空见惯,没什么神秘可言——虽然不见得每次都能如人所愿。至于原因和地点,却是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面对它的生。&1dquo;村子里大家都在谈论这件事,她死的方式太可怕了,不是吗?”她夸张地抖了一下,&1dquo;割伤自己的手腕,看着血一直往水里流,我可办不到。”

  &1dquo;是啊,”莎拉表示赞同,搓着双手取暖,&1dquo;你说,你觉得孩子的头已经准备出来了?”

  &1dquo;嗯,差不多了。”葛兰姆太太不让医生把话题岔开,听到医生在电话这头的对话,已足以引起她的好奇。&1dquo;她真的把自己的头套住吗?珍妮?史毕特从那时候开始,就一直为了这事歇斯底里,说有个笼子,里头有黑莓树枝和玫瑰花,她老说那是吉勒拜的花冠。”

  莎拉觉得,告诉她真相没什么不好。大部分细节都已经公开,与玛蒂尔达那位清洁妇编出来的恐怖故事比起来,&1dquo;事实”的伤害力要轻微太多了。&1dquo;那是她家传的东西,叫做毒舌钩。”她把手放到葛兰姆太太的腹部,感觉胎儿的头。&1dquo;也没有什么黑莓树枝和玫瑰花,没有任何带刺的东西,只是一些野花罢了。”她刻意不提起荨麻,因为她觉得那些荨麻令人不舒服。&1dquo;这听起来比较没那么吓人,但还是很变态。”医生四处摸索的手指停了下来。&1dquo;检查得差不多了,你一定是记错了日期。”

  &1dquo;我老是这样,医生,”那女人无所谓地说,&1dquo;如果是我家的母牛,我可以告诉你它哪一分钟会生;但轮到自己,”她笑道,&1dquo;我根本没时间在日历上标示。”莎拉伸手将她扶起坐好。&1dquo;毒舌钩,”妇人若有所思地继续说,&1dquo;毒舌,就是指那些讲话恶毒的女人。”

  莎拉点点头。&1dquo;毒舌钩是两三个世纪前,用来让女人闭嘴的刑具,不只用在讲话恶毒的女人身上,也包括任何挑战男性权威——不管是在家里或外面——的女人。”

  &1dquo;依你看,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1dquo;我不知道,也许,开始厌世了吧。”莎拉微笑着说,&1dquo;她可不像你这么精力充沛,葛兰姆太太。”

  &1dquo;噢,我倒能体会她为何自杀。我一直都认为,当生命不再值得留恋,也就没有苦耗下去的必要。”她扣起衣服,&1dquo;我的意思是,她为什么把这毒舌钩套到头上?”

  莎拉只能摇头。&1dquo;我也不知道。”

  &1dquo;她是个难缠的老女人,”葛兰姆太太直率地说,&1dquo;她几乎一辈子都住在这里,看着我和我爸妈长大,可是却从来不跟我们打招呼,我们没地位,只是满脚泥巴的佃农。哦,她倒是会和老威廷汉姆说话——就是拥有爸爸那块土地的懒鬼。打从出娘胎,他就没做过什么事,一直靠着收租金和那些投资过活——她倒是愿意和这种人说话。至于像我们这种劳工阶级——”她摇摇头,&1dquo;都是让人瞧不起的。”她看着莎拉的表情笑起来。&1dquo;你看吧,我又把你吓坏了,我是个大嘴巴,从来不放过讲话的机会。没人会把吉勒拜太太的死放在心上,相信我,没有人喜欢她,也没有人会试图去喜欢她。我们这些街坊都不坏,只不过,大家忍耐的程度有限。假如你不小心撞到一个女人,而她竟然只顾着将自己的外套拍干净,这种人没人能受得了。”她站了起来。&1dquo;我不是那种常往教堂跑的人,不过,有些事情我倒很相信,忏悔就是其中一项。不管是因为信仰,或是纯粹因为年纪大了,临终时免不了要回顾反省一生的过错,这也就是为什么,死亡的面貌总是那么平和。而且,不管你悔恨的对象是谁——牧师、上帝、家人——只要说出来,就能让你好过些。”她把脚套进鞋子里。&1dquo;我猜想,吉勒拜太太是为了她那张恶毒的嘴巴忏悔,才会戴着那副毒舌钩见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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