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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这种事是他希望就避免的吗?或许他该多画几张符把自己给包起来。杜言支着下巴,一脸的凝重。杜言拖着行李箱,背着一个大得有些离谱的背包,余下的那只手拎着两个装得满满的袋子,气势凛然的站在了火车站前。紧了紧背包的袋子,听着车站里的播报,杜言连跑带颠的冲向了入站口。终于在最后五分钟登上了列车,正在关车门的列车员看到杜言大汗淋淋的样子,好心的想要帮他提袋子,结果袋子刚一入手,险些被手里的重量拽倒在地上,身高近180的列车员同志有些骇然的看着杜言,先瞄瞄那副无论如何都和强壮搭不上边的小身板,再看看杜言拖着的行李箱和那个大得离谱的背包,这小子刚刚是一路跑过来的吧?他哪来这么大的力气?杜言喘了几口粗气,列车也慢慢的开动起来。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和列车员道了谢,&ldo;哎呀,谢谢你啊,拎着这些东西我都快累死了!别提了,早上我出门的时候拦了三辆出租车都拒载!还是搭着三轮车过来的,你说这四个轮子的还没三个轮子的仗义,我非得投诉他们不可,车牌号我都记下来了……&rdo;杜言一路唠叨的找着位置,列车员双手提着袋子,有心想把袋子交给杜言自己拎着,结果听他这么一说,又是投诉什么的,只能自认倒霉,难得做一回雷锋,却遇到这么一个主。外婆家的那个小镇位置有些偏僻,也不是旅游胜地,除了过年探亲,其他时间去那里的列车基本上都显得空荡荡的。杜言所在的这个车厢里也是寥寥几个人,并没有坐满。杜言对着车票上的座号,总算在车厢中部找到了位置,砰咚一声把背包放在地上,两手拎起行李箱就要往货架上放。列车员看到杜言的动作,吓得大吼一声,&ldo;住手!&rdo;依照手里这个袋子的分量估计,那个箱子的重量得有多惊人?要是把这个箱子放货架上,非得弄出一场列车惨案不可。&ldo;怎么了?&rdo;举着箱子,杜言一脸疑惑不解的看着列车员,而列车员同志的冷汗已经刷刷的下来了。快走几步把袋子放到地上,告诉杜言他的箱子和背包都不用放货架上,直接塞到座位下边或者对面座位下都行。杜言摸摸鼻子,虽然不解,可也按照列车员说的去做了。列车员总算舒了一口气,帮着杜言把背包箱子都塞到位置下边,饶是车厢里开着空调,也是累得满头大汗,又再三叮嘱杜言绝对不能把行李往上边放,见杜言点头,这才擦了一把冷汗。坐下之后,杜言看着列车员的背影,忍不住赞叹一声,&ldo;真是好人啊!&rdo;这句赞叹慢悠悠的飘到了列车员的耳朵里,可怜的小伙子脚步一个踉跄,险些腿软的坐到地上,跑这趟线这么长时间了,还是头一回遇到杜言这么彪悍的主,那一身力气,估计一拳下去能把车厢砸个窟窿。杜言反倒没注意这些,等到把东西都安置好之后,从袋子里拽出一兜零食,又拿出一本武侠小说,一边翻着一边磕牙。随着列车开过几个站台,杜言桌子上的果盘已经堆满了瓜皮果壳,里面甚至还有半个西瓜皮。拎着黑色垃圾袋收垃圾的乘务员看着那一盘子东西,嘴角抽了抽,难怪力气那么大了,敢情这么能吃啊。列车又驶过一个站台,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一本小说看完,杜言口袋里的零食也下去一半了,合上书页,支着下巴从车窗向外看去,外边的景色和记忆中似乎并没有很大的不同。自从外婆去世之后,杜言的父母也搬到了县城,杜言每次过年回家,都是直接坐飞机的,这次杜言的老妈让杜言直接去外婆旧居的那个小镇,坐飞机到县城再转车反倒绕了远路,直接坐火车却能直达。懒懒的眨了眨眼睛,十二年前,他就是从这条路离开了那个小镇,离开了外婆……这么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他却要再度回去,杜言在车窗上划了几道,无聊的画着几个奇怪的图案,这些都是当初镇子里的老人教给他的,每个图案都用不同的含义和作用,杜言当时只当好玩的事情来学了,现在回忆起来,就觉得当初的自己怎么那么傻?要是认真都学起来,无论白晖还是栾冰,是不是都得被自己揍趴下?哭着喊着叫救命?杜言越想越乐,想着自己脚踩白晖拳揍栾冰,单手叉腰仰天狂笑……沉浸在这些根本就和现实背道而驰的幻想里,忍不住呵呵的笑出了声音。一对母子坐在杜言隔壁的座位上,那个四五岁的小姑娘瞅着杜言,拽了拽抱着她的母亲,&ldo;妈,那个叔叔好奇怪!&rdo;&ldo;乖,别看!&rdo;那位母亲忙把女儿往自己怀里搂了楼,那神情只当杜言脑子有毛病。杜言摸摸鼻子,好像,是有点那啥哈……连忙收拾了神情,再不敢胡思乱想了。这时候,坐在他前边的一个中年男人站起身,回过头看着杜言温和的笑了笑,戴着圆框眼镜的面孔并不英俊,却显得斯文儒雅,通身的气质竟像是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学者。杜言微微侧过头,躲开了男人善意的目光,嘴里嘟囔了几句,&ldo;怎么到哪都能碰上这些东西?奇了怪了,大白天的也敢到处跑。&rdo;那个男人似乎并没有听到杜言的话,见杜言不理会他,便转过头,迈开步子向前方走去,身上青色的长衫下摆还沾着几点污泥,脚上的系带皮鞋却擦得很干净。车厢连通的门被推开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乘务员推着餐车走进来,叫卖着餐车上的食品,穿着长衫的男人脚步停下,向一边侧了侧身子,却还是没来得及躲开,餐车径直穿过他半边的身子,然后是毫无所觉的乘务员。那个男人似乎愣住了,本来苍白的脸色开始变黑,看样子就要上前和乘务员理论一番,可任凭那男人在乘务员耳边讲了一通大道理,乘务员硬是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杜言连忙低头,这叫什么事,眼前这男人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归西了?眨眼间餐车已经到了杜言的跟前,杜言压根没想买东西,乘务员却从餐车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放到了杜言面前的小桌子上。&ldo;我没……&rdo;&ldo;一瓶水三块!&rdo;乘务员看都没看杜言,只是朝着杜言伸出手,在杜言还想争辩的时候,低声说道,&ldo;你能看到?这节车厢里确实有东西,可不会害人,只当不知道吧。&rdo;杜言愣了一下,惊讶的抬头看了那个乘务员一眼,越看越觉得那眉眼有些熟悉,可一时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眼见乘务员的神情越来越不耐烦,连忙掏出钱包付了钱。不管如何,这个人是好意。列车继续慢慢晃悠悠的开着,离那个小镇越来越近了,杜言原本以为自己或许会近乡情怯,结果除了因为吃的太多肚子有些撑到之外,什么感觉都没有。难道吓着吓着就习惯了?拧开矿泉水瓶盖喝了一口,杜言干脆往桌子上一趴,吃饱了,睡一觉,反正他要去的地方是终点站,不会走丢了。迷迷糊糊的,杜言睡了过去,黑暗中,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回来了,古旧的镇子,流过镇前的那条小河,穿着旧式长衫和旗袍的老人坐在茂盛的树下,敲着烟斗,拿着绷子,外婆就在那些老人中间,瘦小的身材,脑后的发髻上簪着一支银包铜的梅花簪子,满布皱纹的面孔却并不显得萎靡。突然,外婆似乎看到了自己,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快步向自己走来,一边走,嘴里似乎一边说着什么,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很近,却又像是很远,杜言总是听不清外婆的声音,模模糊糊的,总是听不清楚……&ldo;……醒醒……到站了!&rdo;杜言被推醒了,抬起头,半边脸被压得通红,上边还留了一排的印子。&ldo;到站了?&rdo;杜言搓了搓脸,连忙站起身清醒了一下,看向窗外,果然,就要到终点站了……&ldo;小刘,大张今天还请假?&rdo;&ldo;是啊。&rdo;&ldo;这小子!我还等他的季度汇报呢!小杜一不在,都松散了是吗?&rdo;徐姐皱着眉头看着小刘,杜言刚走一天,感觉这工作链子就像断了似地,人都找不到了。&ldo;这份汇报我急着要,小刘,你打个电话问问大张做好了没有,做好了就发到我邮箱里,要是没做好你就辛苦一下吧,明天下午之前交给我。&rdo;&ldo;好的,我知道了。&rdo;小刘这边答应得痛快,那边大张的电话却一直打不通,没办法,看了看表,还有五分钟就下班了,干脆到行政那里问了大张的住址,打算晚上去找他一趟。这小子只是在杜哥走之前请了一天病假,结果一直到今天人都没来,那之后电话都打不通,难不成工作不想要了?小刘告诉小钱锁门,自己拿着公文包下了楼,结果在商务楼的大门口碰到了栾冰,对方却是来接杜言下班的。小刘奇怪的问了一句,&ldo;栾总,你不知道吗?杜哥回老家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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