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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以宁静静开口，告诉他一个事实：&1dquo;我现在，已经&he11ip;&he11ip;有喜欢的人了。”

  &he11ip;&he11ip;

  傍晚，夜幕降临。

  熙熙攘攘的繁华街道上，车如流水马如龙。

  人来人往间，有两个身影格外惹人注目。他和她并肩走在一起，安静的姿态，就这么一直缓步走下去，彼此了解彼此的默契，谁也没有说话。

  白天的那一场相遇，她身上清晰的吻痕，叫周存幻彻底认清了现实。痛彻骨，却是现实。他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只能接受。

  强势褪去，淡静归来。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就在这一个清晨，纪以宁在他面前安静承认一夜缠绵的样子，叫周存幻在一刹那不得不向现实俯称臣——

  纵然是旧习惯可以召回旧时间，然而终于是有一些人已经不在他身边。

  &1dquo;毕业前你忽然不见了，没有拿奖学金，连最后的毕业典礼，也没有参加&he11ip;&he11ip;学校方面不断问我，想知道你的下落，我只能告诉他们，你生了很紧急的状况，不得不离开。”

  听到他静静的声音流淌出来，纪以宁走在他身旁，低声道歉：&1dquo;我很抱歉&he11ip;&he11ip;”

  &1dquo;你抱歉什么呢，”周存幻的声音很苍凉：&1dquo;不需要的。”

  真的，无论她对他做了什么，都不需要抱歉的。一个人爱另一个人，根本就不会想到索要她的抱歉，爱她还来不及。

  傍晚，刚下过淅淅沥沥的小雨，路边的水果店三三两两地开着。

  周存幻在一个水果摊前停下了脚步。

  秋天，柚子遇了雨水，变得有生命似的，十分嫩黄可爱。

  他掏出钱包，买了一个小柚子。老板找给他一把零钱，他伸手接过，一转身，却见身后一个小女孩眼巴巴地望着他手上的小柚子，他笑了下，把手里的零钱塞进小女孩手中，听见她欢欢喜喜地说&1squo;谢谢哥哥’，然后就伸手把他的零钱重递给水果店老板，欢快地说&1squo;老爷爷我也要吃柚子！’

  周存幻转身，对纪以宁笑，指指身后买柚子的小女孩：&1dquo;像不像你？”

  纪以宁失笑：&1dquo;什么啊&he11ip;&he11ip;”

  &1dquo;你最喜欢的，”他把手里的小柚子递到她面前，&1dquo;伦敦没有多少鲜的柚子，所以那个时候，每次看见有卖，你都会一口气买很多回去。”

  想起往事，纪以宁笑起来。

  周存幻抬手，把衬衫袖口往手臂上微微翻了翻，然后剥起小柚子。

  纪以宁忍不住对他笑了下，&1dquo;我以前就觉得，你剥柚子实在太熟练太漂亮，有时我不得不怀疑你前世是个卖柚子的人。”

  &1dquo;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而我感兴的就是&he11ip;&he11ip;”他淡淡地接下去：&1dquo;&he11ip;&he11ip;当我还是一个卖柚子的人的时候，会不会较现在快乐。”

  纪以宁看着他，忽然词穷。

  他的快乐，她给不起。

  他把剥好的柚子放在干净的袋子里，塞进她手里，一如当年在剑桥对她那样。他对她笑了下，然后转身迈开脚步，背影孤独而寂寥。

  纪以宁低头看了看袋子里的柚子，抿一抿唇，朝他走去。

  不远处就是一座桥，在傍晚的夜色里若隐若现。

  周存幻站在桥下，停了脚步。

  他靠在桥下岸边的栏杆上，转身对她淡淡地问：&1dquo;&he11ip;&he11ip;像不像曾经我们去过的叹息桥？”

  纪以宁点一点头。

  灰色砖石结构，并无雕饰，看上去好普通，却像极了威尼斯的叹息桥。

  曾经他和她一起修学旅行，去了欧洲。法国的卢浮宫，德国的科隆大教堂，最后一站，就是威尼斯的叹气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