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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节 杳杳不归（第4页）

楚贺没有遵守和我的约定。

他私下里把我们婚房的钥匙给了梁清。

婚前，楚贺给我买了一束花，是一束热烈馥郁的红玫瑰。

那天他每一件事都迁就我，不论是放在购物车里很久的项链，还是拖欠很久的海边烧烤。

可到了晚间，我坐在车上满怀甜蜜的回想今天时，他和我说，婚房的钥匙可不可以留一份给梁清。

我们大吵一架，但因为已经是婚礼前夕，我忍下了这口气。

楚贺也答应我，不会把钥匙给梁清。

他还是食言了。

不知是因为我已经不爱他，还是楚贺从前食言的次数太多太多，我已经不再有半点情绪的波动。

我站在一边，漠然看着梁清进来，拿掉楚贺怀里抱着的酒瓶子，抱住他，将自己的头埋进楚贺的胸膛，娇弱抽泣。

5

她说：「贺哥，我们不喝酒了，你跟我回家吧。」

她轻柔为楚贺撩起他额间碎：「杳杳姐虽然死了，可我们还要好好生活啊！」未关紧的窗吹进冷风阵阵，窗帘卷起而飞的一瞬，梁清吻了上去。

然后借着酡红已醺的升腾酒气，两人将大醉迷情进行了个彻底。

我看着喜红的被子翻滚，看着一件一件散落在木质地板上的衣物，心口处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并不是因为楚贺的背叛。

房子是我拼死拼活工作买的，因为楚贺说，有了婚房，稳定下来，就和我结婚。

我为终于有一个自己的家而开心，家中一切都是我想了又想，挑了又挑买回来的。

我想米黄与洁白的墙色会让家里有温暖的感觉，我想踩在毛绒绒地毯上，对着大片落地窗，可以有阳光细碎，手捧书籍的人间烟火，我想可以悄悄走进单独书房，吓一吓正在专心致志工作的丈夫。

可这都是南柯一梦。

我所有的用心，捧上的一颗真心，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被人摔在地上，随意糟践。

我突然很难过，为自己觉得不值得。

楚贺说梁清的家庭关系复杂，自小父母离异，十分缺少应得的爱意。

可他从没有想过，我也自小父母离异。

在别人对母亲撒娇的时候，我要看着母亲沉下的脸色，放下夹着肉的筷子，极尽讨好不喜欢的弟弟妹妹，为了得一句夸奖。

在别人有站在父亲身后被保护的时候，我要拿小凳子站上去洗父亲与后母一家的碗筷，包揽所有的家务活。

我像个没用的破皮球，被踢来踢去，被说是无父无母的小杂种，无来由的被否定，被打压。

后来被外婆带回老家抚养，舒服日子也没过多久，外婆离世，这世上唯一对我尽到抚养责任，对我全心全意的亲人走了。

我真的无依无靠，一个人一边打工一边攒够了学费，继续了学业，找到工作，认识了楚贺。

他给我送礼物，说我很好看，说我是很好的女孩子，他说我值得别人对我的好。

我信了。

可是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是可以要多美好有多美好的。

楚贺说的好，却从没这样做过。

我从没被他认真对待过。

我当然是委屈的，可我突然现，我好像没有可以诉说的人。

我是看不见摸不到的魂，我什么也做不了，甚至是，把我不喜欢的人赶出我的家。

我的身体开始慢慢化作晶莹，随着风飘出了窗外。

我到了许鸢所在的小区。

万家灯火亮起，有烟袅袅，夹杂着饭菜香气，但有一户例外。

是许鸢的家。

她一张一张翻着我和她的合照，哭的不能自已。

许鸢是我在外婆家时认识的好友。

我唯一的朋友。

她眼圈红红的，还肿了，前面的小矮几上全是擦过眼泪的纸巾。

我也不知怎的，压抑许多的委屈难过突然一股脑涌上来。

我抱住她，也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