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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无情三问（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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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轩言罢，双眼紧盯独孤煜，后者则是冷冷一笑，“大燕年年操练水军，只为防晋北伐？秦王殿下此话怕是只能糊弄一下三岁的稚童吧。贵国这些年来一直不肯出售兵器良马与我南晋，如今又要我南晋联合攻西蜀，岂有如此之理。况且太子妃虽为大燕公主，然先国后家，郑武公为攻打胡国，先以爱女下嫁之事，煜诚不敢忘。”

端木宏脸色一红，怒道“晋王这就有些为难我大燕了，中原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连年征战，吾皇早有昭命，禁绝全境兵器战马出售，而非针对南晋，况且我大燕北境不宁，秦王殿下亲自镇守多年，边军日夕枕戈而眠。何况贵国久据江南，江南又多为河流湖泊，敢问晋王殿下，南晋要战马何用，难道是想到攻打西蜀？”

凌君澈见状立即出来调停，“两位有些失言了，今日我等受秦王之邀赴宴，并非为了意气之争，这宴席已开，还请秦王殿下起筷。”

我心中一痛，这凌君澈看似不偏不倚，但话中之意令人深思，司马智联燕攻蜀看来心意已定，否则这宴席之上，他岂敢造次，只是不知到底晋王和晋主商议结果如何，在我猜测，晋王估计只是想要多一些筹码罢了。

听闻凌君澈之言，秦王脸色稍缓，伸手端起面前酒盏，“各位今日受邀前来，轩倍感荣幸，请开席。”

眼见秦王不再纠缠，晋王也顺阶而下，同样端起了酒盏，众人见状自然不敢多言，纷纷举起酒盏，宴席正式开始，而秦王带来的歌女舞姬则开始为众人悦宾。

宴席虽然看起来其乐融融，但无论是秦王一方还是晋王一方，都在私底下商议，宴席完毕，自然还会继续商讨。

“宴已闭，攻蜀之事还得继续商议，我大燕谋攻蜀，固然是西蜀不臣服，且屡背盟约，最为可恨的，我大燕盐产不足，西蜀屡次抬高盐价，至我大燕百姓困苦不堪，此实在不能容忍，若贵国助我大燕攻下西蜀，则平分蜀中，划江而治，届时南晋军力大增，我大燕北境不稳，南晋据长江全境，还有何忧心？如若如此晋王殿下还不放心，认为无法抗衡我大燕，倒不如趁早弃甲投降。”赵轩待得宴闭，挥手让歌女舞姬退去。

独孤煜沉默不语，南晋兵卒战力不如大燕，若是攻蜀，必然会被大燕侵吞大部分土地人口，所谓平分，不过说说罢了。略一思索便道：“秦王殿下所言固然有理，然有些事情无论说得再好，也抵不过实力与利益，我南晋自认无法与大燕分庭抗衡，若大燕执意攻蜀，我南晋只能厉兵秣马，以求自保。”

眼见独孤煜固执，秦王苦笑一声，“晋王殿下如此固执，非言辞所动，轩造次了。”

独孤煜微微点头，站起身来一拱手，“煜还有事，就不过多打扰，告辞。”随即转身而去，冷寒幽自然紧随其后。

赵轩等人未曾想到独孤煜会如此决绝，本想趁着宴席酒酣耳热之际再良言相劝，此时却只能无奈相送。

眼见众人表情，我心中一动，突然站起身来，“诸位大人，不如由下官相送王爷。”

秦王此刻情绪不平未加理会，凌君澈眼睛一亮，“也罢。”后欲言又止，不过他不说我也明白，是希望我再劝劝晋王。

我跟着独孤煜出了驿站，才缓缓道，“王爷这些年来静观我南晋朝廷，虽未掌军，却是我南晋擎天之柱，云不才，王爷此番苦心孤诣，值得吗？”

独孤煜没有想到我这个下臣竟然敢说出如此言语，一旁的冷寒幽却对我投以感激的目光。

“你是谁？”独孤煜从未见过我，自然不认得。

“殿下，这位是我南晋永德二十一年金科状元楚云，字子孝，曾任陵城县令，现为主上伴驾。”冷寒幽看了我一眼，转头对独孤煜道。

晋王明显没想到我是南晋官员，听到冷寒幽介绍，微微吃了一惊，“原来是主上伴驾，那你为何与秦王坐在一起？”

我连忙解释，“下官奉命接待秦王，今日之宴，秦王点名要下官到场。不过也因此有幸聆听王爷教诲。”

独孤煜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便问道：“曾听闻一句‘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意境极其高远，这可是你所作？”

我没有想到独孤煜居然听过我科考的《破阵子》，不过作为一字并肩王，想要知道朝中之事想必是很容易的，便回道：“王爷谬赞，拙作难登大雅之堂。”

晋王没有继续纠缠我的文采，却转而问道：“你以为我们是否应该联燕攻蜀？”

我见四下五人，而冷寒幽明显是晋王信得过的，便低声道：“下官只是伴驾，本不该参与此事，不过既然殿下垂询，下官也不能不答，不过可否容下官问殿下三个问题？”

独孤煜惊诧的看了我一眼，不过还是说道：“你问吧。”

我心中微微有些悲凉，便问道：“第一问，请问王爷，我南晋朝野，可有如王爷般清楚大燕狼子野心的人？”

独孤煜先是沉默，继而重重的叹了口气，“只怕没有几人，就算是我亲信下属，也曾有人劝我联燕攻蜀。”

我随即问道：“第二问，若西蜀求救南晋，我南晋可敢出兵抗燕？”

冷寒幽脸色数变，“楚大人，此问还需问吗，我南晋朝堂之上，怕是无人支持出兵吧，他们必然坐视西蜀亡国。”

独孤煜一脸苦涩，示意我继续。

“第三问，从丞相大人言辞间，我主似联燕攻蜀心意已定，如若殿下力阻攻蜀，国主必然另选将领带兵，放眼南晋，可有人能出殿下其右？”

连续三问，可谓是一问比一问犀利，独孤煜惊出一生冷汗，定定的看着我，“本王岂不知其中道理，宴席之间的态度也不过是希望多为我南晋争取些利益，却不想风流成名的秦王居然是如此风华绝代的人物，半步不退。”

听到他的话，我终于笃定了心中猜测，果然司马智和晋王是达成一致意见的，毕竟燕提的条件和目前形势，南晋已是无可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