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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河啪一声打开灯,皱眉道:&ldo;三更半夜你发什么疯?&rdo;恶鬼在楚河进门的刹那间就像是阳光下的雪人一样化掉不见了,听到动静的管家和佣人冲进来的时候,就只见卧室里摆设整齐,床铺凌乱,二少爷像是发了疯一样尖叫不止,而被他当做救命稻草一般抓住的大少爷甚至连鞋都没来得及穿。老管家心里瞬间升起感叹:虽然不是亲生的,大少爷平时待人也冷冷淡淡,但关键时刻还是能看出来不同的啊!……被看出来不同的大少爷完全没有兄友弟恭的闲情逸致。他直接挥手叫管家带着佣人们退下,等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了,倒了杯水强迫张顺灌了下去,把他推上床说:&ldo;没事了,睡吧。&rdo;&ldo;有有有有有鬼!&rdo;张顺玩命抓着他哥的手:&ldo;真的有鬼!&rdo;&ldo;……&rdo;楚河说:&ldo;你真的做梦了,睡吧。&rdo;&ldo;我不骗你!是个白色的鬼,指甲这么长,舌头这么长……&rdo;楚河不耐烦的抽手想走,张顺又不肯放,拉扯间他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屋角一个黑色的影子,定睛一看却只见一个穿黑袍的男人站在那里,一边脸颊布满血腥花纹,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ldo;……&rdo;张顺牙齿都在咯咯颤抖:&ldo;……哥,那边怎么有个人?&rdo;楚河回头和魔尊对视片刻,冷冷说:&ldo;没有啊。&rdo;张顺连最后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脸色青白摇摇欲坠,到这时还坚持没晕都能算他心理素质好,&ldo;真真真真真真的有啊!!&rdo;楚河一字一顿重复:&ldo;真的没有。&rdo;魔尊终于转移了目光,嘴角勾起一丝完全称不上笑意的弧度。然后就像他出现一样,高大的身躯瞬间消失在了空气里,就仿佛从未来过一样。楚河回头在张顺眉心轻轻一点,低声道:&ldo;睡吧,醒来就忘了。&rdo;他的指尖仿佛有股炙热的温暖,张顺只觉得精神一松,极度的恐惧和紧张都像退潮般迅速减轻下去‐‐这大概是张家二少平生&ldo;有个姓李的女主任,带了个姓周的小白脸。&rdo;第二天早上张顺醒来的时候,他哥正光着上身,背对着他,面对着浴室镜子。一开始张顺以为他哥在刮胡子,刹那间震惊了:他哥竟然还会长胡子!这么接地气!然后紧接着就发现是在戴隐形眼镜,顿时松了口气,觉得他哥还是很熟悉的那个样子,丝毫没有因为兄弟俩同床共枕过一晚,就突然开始食人间烟火了。&ldo;哥!&rdo;张顺打了个哈欠问,&ldo;你昨晚招幸了哪家小妞啊,口活挺辣的嘛?&rdo;楚河拎起衬衣穿上,一边系上扣子一边面无表情道:&ldo;你早晚死在这张口无遮拦的嘴上。&rdo;张顺有个优点,就是轻易不动气,遇事哈哈一笑也就过去了。这点他周围的人都知道,张家二少虽然是个扶不起来的纨绔,但贵在脾气好,从不搞那种欺男霸女的坏事,哪怕有人当面忤逆他,他随口骂上两句,五分钟以后也就忘了。跟自己家积威已久的大哥那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张顺抓抓头,懒洋洋爬起来问:&ldo;我今儿去找大师来镇宅,哥你干嘛去?一起来呗?&rdo;楚河变了脸色道:&ldo;没事别在家里搞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rdo;&ldo;哎呀‐‐兴隆街那方大师,整个东北都远近有名,这咱家昨晚都闹鬼了……&rdo;&ldo;做生意人家,风水也是能乱动的?&rdo;楚河毫不留情斥道:&ldo;你没事去泡妞打架都随便,别把那些和尚道士的带家里来!&rdo;张顺撇撇嘴:&ldo;知道了还不行吗。&rdo;他哥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去衣橱里挑了根黑色的细领带,一边打一边道:&ldo;日本一家财团打着宗教访问的名头来市里投资,据说要在三里屯开发区盖一座五星级酒店,黄市长点名让我们公司出面陪同接待,晚饭我可能不回来吃了。&rdo;最后一句话触动情肠,张顺有点感慨的想他们兄弟也已经好久没在一起吃过晚饭了啊。他刚想说那我明晚不出去玩了咱们在家一起吃饭吧,就只见他哥拎起外套走出了门,步伐稳健潇洒,连个拜拜都没留下。&ldo;……&rdo;张顺说:&ldo;我果然不该犯贱。&rdo;张二少打着哈欠下楼吃饭,跟老管家嬉皮笑脸几句,又调戏调戏新来的小女佣,就把碗筷一扔,开着新买那辆法拉利溜溜达达的出了门。虽然跟他哥保证了不在家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但张二少也只是说说,实际上打定了主意要请&ldo;高人&rdo;来家好好看看风水。他这段时间是觉得家里不大太平,前院水池子里养的富贵金鱼死了好几条,佣人间流传说几次看见走廊上有白影,更别说后院一贯阴阴森森的仓库,连老管家都偷偷告诉他晚上听见里面有鬼哭声,吓得连看家护院的德国大狼狗都不叫了。这年头两种人最迷信,一是有钱的生意人,二是知识分子。张二少虽然纨绔,当年读书倒没有偷懒,被无数特级教师、私家助教捧星星捧月亮一般送到了全国重点大学,毕业后又去他国外的爷爷奶奶那里拿了个硕士‐‐那可不是拿钱买来的硕士,而是凭实力考进去、熬了多少个通宵写出论文来成功毕业的国外牛校硬牌子硕士。要不是他爸当年病重,不得不放弃学业回国,现在张二少好歹也能混个牛校博士回来了。因此张二少两样都占,也就格外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张顺半路上跟铁杆的狐朋狗友之一,本市父母官黄市长他侄儿黄翩打了个电话,大大咧咧开口就问:&ldo;喂黄片儿,在哪个小粉头床上窝着呢?快给我出来,有正事找你!&rdo;黄翩怒道:&ldo;你才在小粉头床上窝着!老子昨晚跟环境局那帮混蛋拼了半夜的酒!你干啥?有话说话没话挂了!&rdo;&ldo;哎哎哎‐‐别挂别挂,我问你,上次你说有空给我介绍那个姓方的大师,今儿还来得及去找他吗?&rdo;&ldo;干嘛?&rdo;&ldo;正事,&rdo;张顺严肃道,&ldo;老子家里闹鬼了,请大师去捉妖。&rdo;黄翩本来正想挂电话回去睡个回笼觉,一听突然来了劲:&ldo;什么捉妖?捉什么妖?&rdo;张顺于是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拿电话,简单扼要把昨晚的惊魂一幕说了一遍。黄翩听得啧啧有声,再三跟张顺确定不是他半夜做噩梦或没事开玩笑吓人后,才表示这种热闹一定要凑,这就去把方大师接来跟张顺汇合。&ldo;但你哥不是最讨厌和尚道士吗?&rdo;黄翩问,&ldo;你确定今晚你哥有应酬?万一他突然回来给方大师没脸,这个面子我可丢不起啊。&rdo;张顺说:&ldo;你放心吧黄片儿,我哥今晚跟你叔叔一道去应付日本投资方‐‐他不到下半夜回不来,咱们速战速决,要不今晚我都不敢回家睡觉了。&rdo;黄翩炸毛了:&ldo;不准乱叫我外号!&rdo;楚河一下午眼皮都在跳,但他怎么都算不出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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