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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病好了,明天就和我们去下田”周正看石山好得差不多,田里的庄稼也都没侍弄完,于是发话了。
石山朝坐在首位上的人看去,慢悠悠的咬了口饼,对公公的话没什么表情“我病还没好利索呢,大夫让好好休息,这要是不好利索了,再复发起来,又得找大夫看病,看病又得要钱”
“呸!作死的,又要钱看病,你怎么不早早去见阎王”赵氏一听又要在这赔钱货上花钱,不乐意了。
石山学着赵氏眼睛往上一吊,难得笑眯眯的回道“本来是要见阎王的,差点就在破草屋冻死,不过啊阎王爷不肯收我,让我回来找害我的人好好说道说道”
赵氏脸色一青“你别胡说八道!”
石山笑眯眯的看得赵氏有些莫名的渗人,忙低下头吃东西。
石山接着转头朝脸色也有些不好的杨氏笑眯眯的说道“大嫂,你说是不是?”这婆媳两个把他往破草屋一扔,谁也没比谁好。
杨氏扯了扯嘴角,勉强笑着“这,这我怎么知道”说完慌忙的给儿子大宝夹了菜就不会说话了。
石山收回表情,对着周正表态“爹,你看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周正也没接石山的话,抬起碗喝了一大口汤“病没好那就再休息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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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石山去井水边用清凉的井水打着哆嗦洗了脸才回屋,一进屋见周大孝在,一愣神后问道“有事?”
石山第一次看到他进这个屋,他从破草屋被抬回来就没见这个男人来看过他,小南瓜也一直在别间睡。
“明天去给大哥大嫂道歉”
周大孝走几步上前,走到石山跟前,说出的话理所应当。
石山气笑了,抬头直直的看着高出自己半个头的人,表情有些吊儿郎当的“我吃饱了撑的!谁爱去谁去!”这些天他觉得他已经够倒霉了,莫名其妙穿到这人人喊打,臭名昭著的人身上,吃不好睡不好,出趟门差点被唾沫星子淹死,道什么歉?谁爱去谁去。
两人的距离离得很近,石山可以感觉到他说完话,周大孝浓密的眉毛蹙气,胸膛剧烈的一起一伏显示出他的不满和怒气。
就在石山做好打架的准备,以为周大孝会忍不住和自己干上一架,谁知对面的人只是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摔门而去。
“大孝啊,发火别把门摔坏了”屋外,听到摔门声音的赵氏心疼的朝周大孝念念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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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慢慢的黑下来,屋里可以清晰的听到外面田地里的蛙叫声、蝉鸣声。
村里舍得点灯的人家少,赵氏抠,周家更是舍不得,一般天黑都是早早就睡了,只除了杨氏的屋里还会亮着,做几个花样子,秀的手帕拿到镇上去换些银钱。
石山这间肯定是不点灯的,这几天都是趁着天黑之前就上床,把炕上的被子抖了抖,铺了床,被子上的酸臭夹杂着霉味扑面而来,石山屏了下呼吸,心想:明天一定要把被子拿出去外面晒一晒,再把被罩洗一洗,哦,还要烧点热水给自己儿子洗洗,小脸从他见到到现在就一直和花猫似的,不知道是不是从来都不洗脸,衣服再烂再破,但得捯饬干净。
石山走到门口栓好门,想了想又把这屋内唯一的一张桌子搬到门口顶在门上,窗子关好,这才放放心心的躺倒在床铺上,说是床铺,也只是一个土炕上放张薄被,又硬又烙,但这几天也习惯了。
现在的情况真的是不妙,石山翘着二郎腿躺着,原主性子不好加之如今名声又毁,这个家又鸡飞狗跳的,待下去没什么好处,但他现在暂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石山脑子乱得很,却是在大病初愈下慢慢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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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山抓了好大一把皂角撮在头发上,费了好大的力,换了好几道水,才把头发洗得清爽些。
水井打水不太方便,石山原想着到村里洗衣服的河边去洗,但想着还是不要去外面招摇惹唾沫星子,就呆在了家里。
石山把被罩拆了洗,又把被芯一晒,粗布的衣服布料耐磨厚实,庄户人家穿的都是粗布麻布,但却难洗的要命,好一会才洗得勉强看着干净了些,洗湿的头发也差不多干了,石山照着原主的记忆弄了半天也盘不起,索性把头发全部一扎,用干稻草扎成高高的马尾,这样也不妨碍做事。
抱了堆放在猪圈旁的木柴,石山在灶炉边上生火,打火石小南瓜教了他几次,石山也学会了,几下就着了火,丢了几块木柴进去把火添旺,又去井水边拎了几桶水倒到大锅里面开始烧水。
等水冒出热气石山探了探温度,感觉差不多了,从厨房的柜子下边拖出一个逢年过节才用到的大木桶出来。
石山看了一眼从刚刚就在时不时看过来的小豆丁,喊道“小南瓜过来”
拿着扫帚扫地的小南瓜听话的走过去。
石山利落的把小南瓜补丁补得不能再补,脏得不能再脏了的衣服一扒,在小孩还呆愣间,把人一抱放到木桶里,加入温度刚刚好的热水给他洗澡。
温热的水浇到身上,小南瓜茫然的抬起头,稀罕得石山下意识的对着他脏兮兮的脸颊亲了一口。
“!!!!”小南瓜立马抬手捂住被石山亲过的地方,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半响看石山只是自顾的给他洗澡,低下头去,黑色的脸上隐隐透着一抹红。
石山哼着不着调的歌,给小南瓜刷洗了半天,又用皂角给他的头发搓了一道又一道,这头发保不齐生虱子了,脏得不像样,水都黑了,不过这也难怪,庄户人家本就洗得不勤,半年一年洗一次澡都是常有的事情。
小南瓜像是蜕了层黑黑的皮,干干净净软软糯糯的,看着瘦瘦的一小个,更惹人心疼了。
石山用剩下锅炉里的热水擦了擦身子,现在没条件,也就只能这样了。
石山给小南瓜擦干头发,把他到肩的头发也用稻草和自己一样的绑起,幸好小南瓜头发不长,比他的好绑多了,随后又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就听到身后有人刺啦啦的一声。
“娘啊!”
杨氏刚给田里做活的周正父子三人送完午饭,回家就看到灶炉上烧着的热水,烧得通红的木柴,脱口便朝身后的赵氏喊。
石山转回身就见杨氏正忙把赵氏拉进院,给她指了指灶里的柴火。
赵氏顺着大儿媳指的看去,脸色一下子就拉了下去,几步走到灶台边,把柴火全都抽出来熄了,朝石山吼了起来“拿木柴烧水洗澡!石山!你这个破烂货!你是有多金贵给你儿子洗澡,哎呦,我的木柴啊!”
“不就是些木柴,烧了我去捡些回来”该用热水洗的也洗的差不多,石山不想和一个女人吵,便说了一句堵了赵氏的口,不就是木柴,又不什么,他去山里捡一些回来就是。
赵氏还想说什么,旁边的大媳妇却是拉了拉她,把她拉得离石山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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