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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景成收起钱袋，走去盥洗间。

  余素贞性格敦厚，说：&1dquo;今天让先生破费，改日我做东，回请先生。”

  廖景成的热心肠，慷慨大方给余素贞留下好印象，余素贞心里念着欠了廖景成人情。

  关琼枝看着廖景成的背影朝盥洗间走去，&1dquo;母亲，我开学后廖先生不教我了，到时母亲答谢先生一块请，不然母亲特意请廖先生，怕廖先生不好意思。”

  &1dquo;你说得也是。”

  女儿这样一说，余素贞觉得有道理，暂时打消了请廖景成的念头。

  关孝章这段时间早出晚归，难得回家吃晚饭，偶然一次回家早，饭桌上问关琼枝，&1dquo;你的两个家庭教师怎么样?”

  关琼枝借着这个话题说：&1dquo;教数学课的老师能不能另外找个女教师。”

  &1dquo;教你数学课的廖先生是别人介绍来的，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不好辞退。”

  &1dquo;父亲，廖先生是谁介绍的?”

  关琼枝看着父亲，关孝章顿了一下，&1dquo;一个朋友介绍的，如果没有什么问题，还是让他教吗，等你开学了，功课跟上，自然不用请家庭教师了。”

  父亲明显有所隐瞒，关琼枝心下狐疑，这个中间人难道是柳玉婷?

  如果这样，□□母亲，是柳玉婷的主意，跟父亲是否有关系?

  坏了一个女人的名节，这种手段着实阴损。

  第13章

  州商会会长换届改选，原商会会长卸任，关孝章是商界颇有影响的人物，有希望任下一届商会会长，这段日子忙着拉关系，柳玉婷跟他应酬商界的人，颇有夫唱妇随的意思。

  关孝章有个重要的饭局，请一位州商界举足轻重的人，柳玉婷得以表现，帮助关孝章取得这个人的支持。

  酒局散了，关孝章很高兴，先送柳玉婷回家，到家后，门厅的灯亮着，一个老妈子等老爷回来，怕有需要服侍，问;&1dquo;老爷喝酒了，要不要吃点宵夜。”

  &1dquo;不用了。”

  关孝章有点喝高了，直接上楼，二楼走廊里亮着一盏壁灯，灯光颇暗，走到书房门口站住，朝余素贞卧房看了一眼，看见门缝底下透出灯光，走了过去，门虚掩着，关孝章推开门。

  卧房外间小客厅里亮着一盏台灯，余素贞穿着睡袍没睡，坐在沙上看时装画报。

  听见门声，抬起头，微微诧异，&1dquo;老爷回来了。”

  关孝章许久没进她的房间，余素贞没动地方。

  关孝章走过去，余素贞闻到酒味很大，&1dquo;老爷喝酒了?”

  关孝章坐在壁炉前的椅子里，自顾自地说;&1dquo;办实业没有你想象的容易，一大家子人要养活，你们在家里清闲自在，哪里知道外面的事情，没有关系寸步难行，要有背景靠人脉。”

  停顿了一下，喝酒口渴，拿起桌上的水杯，端起一口气喝干了，余素贞站起来，嘴里说;&1dquo;我给你冲点蜂蜜水，解解酒。”

  话音刚落，就听关孝章似喃喃地说;&1dquo;玉婷能在事业上帮助我，做我的贤内助，离婚的事你考虑怎么样了?”

  余素贞拿蜂蜜罐的动作一下顿住，关孝章平常西装革履，今天喝多了，西服领口扣子开了一颗，领带也歪了，眯着醉眼，冷冷地望着她，&1dquo;你要拖到什么时候，我可没有耐心。”

  一个喝醉酒的人，余素贞不想跟他理论。

  关孝章醉眼朦胧，妻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眼睛扫见梳妆台上的一瓶香水，余素贞今晚穿着丝质睡袍，睡袍带子束出腰身，领口露出一抹白皙的颈项，不似从前睡袍保守宽大，遮得严严实实。

  &1dquo;你最近忙什么?”

  这人跳跃思维，话题突然拐到这上头，余素贞舀了一勺蜂蜜，兑上水，端给他，&1dquo;除了上文化补课班，就呆在家里。”

  关孝章又朝她瞟了两眼，余素贞正要休息，披散着头，一头秀，乌黑亮泽，衬着面色白皙，温婉恬静，他以前没留意这个乡下太太，打扮一下也还过得去。

  余素贞看着他被蜂蜜水喝了，说;&1dquo;我叫人送你回书房睡。”

  关孝章斜睨着她，&1dquo;撵我走?”

  喝酒找茬，天晚了，关素贞怕闹得家里人听见，女儿住在隔壁，柔声解释说：&1dquo;你要留在这里睡，我给放水洗澡。”

  一身酒味，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关孝章站起来，屋里闷热，朝外走，出去透透气。

  一身门响，走廊里脚步声远了，关素贞走过去，打开窗子，鲜空气涌入，驱散余素贞心底些微的不适。

  早起天阴，淡墨色天空，沉闷异常，好像要下雨，关琼枝吃一碗冰糕，夏季天热时，她都是叫女佣妙儿出去买回来吃。

  开着风扇，冰糕散丝丝凉气，吃完一碗，身上凉快了，回卧房洗澡换身衣裳。

  走廊尽头的小客厅里，母亲和廖景成喝茶，茶几上，一壶龙井香片，几样茶点，关琼枝看见廖景成侧脸，中分头，一丝不苟，穿着一身单袍，口若悬河地讲国外人文风俗习惯，余素贞颇有兴。

  母亲的转变明显受了廖景成的影响，不排斥西化，出门穿露胳膊大腿的旗袍，这在过去完全不能接受。

  关琼枝洗澡出来，走出卧房门，看小客厅已经没人了，问收拾桌子的阿秀，&1dquo;廖先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