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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西透过桌椅间的空隙，看到了地上那人的样子，有些眼熟。

  平凡得近乎木讷的一张脸，黑皮肤，此刻却显得煞白，嘴唇上方的汗毛很重，就像是一圈小胡子。

  6西垂眸想了想，才记起似乎是林悦芝的跟班，前不久见过一次。

  就在这时，曲峰将外套脱了甩给一个小弟，大展身手似的抬了抬两条手臂，然后一边一个扶住小弟们的肩膀，将身体撑起来后，双脚猛地向前一蹬，把地上的庞然大物踹得翻了个身。

  “哈哈哈哈哈哈，曲哥牛逼……”

  小弟们同时出哄笑。

  曲峰得意地扬高脸，甩甩头，道：“这跟蹦蹦床差不多，谁要玩？”

  “我！我！我！”

  小弟们争相举手。

  6西眉目冷淡，看了曲峰半晌后，目光挪向瘫软在地上的男生。

  只见那人双眼紧闭，紧扭着厚唇，一张平庸的脸显得扭曲而丑陋。

  但即便已经那么痛苦了，在男生脸上却没有看到丝毫挣扎和反抗的意思，似乎是已经很习惯这样的对待了。

  6西又看了半刻，淡淡地收回视线。

  他微微敛下眼睫，在众男生的哄笑和嬉闹声中继续朝楼上走，脚步不徐不缓。

  在6西长久以来的观念里，弱者，除非自强，否则永远扶不来。

  而且，他一向懒得管闲事。

  ***

  这次，林悦芝身边倒没有跟那个黄头的胖妹。

  6西进了教室后，林悦芝放下手机，自座位上站起来，笑道：“终于来了。”

  6西丧着一张脸，略略点了下头。

  林悦芝：“我先前找你，怎么都联系不上，然后……”

  眼见着林悦芝又要闲扯开，6西抬了抬眼，不客气地打断，道：“能不能直接说正事。”

  林悦芝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后又很好地隐藏过去。

  林悦芝点了下头，抿出一个微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而是显得有几分局促。

  她撑着面前的桌子，深吸一口气，道：“那个……听说你跟曲峰之间有些小过节……”

  说了一半，林悦芝仔细观察着6西的表情，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她只好更直接些道：“你手机里还有曲峰的那些照片吧？能不能……删了？”

  6西表面不动声色，内心里却了然。

  原来是为曲峰求情的。

  “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6西说。

  意思是让林悦芝别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