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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页（第2页）

  尤拉从小手提箱里掏出一小瓶墨水、羊皮纸卷轴、一支银质钢。

  她展开卷轴，扭开墨水瓶盖，就着月光，可以看见里面的液体呈深红色，密度比普通墨水更大，有微微鼓起的水膜，在狭小的细瓶中缓缓旋转出微小的漩涡。

  钢尖探下去，吸足了墨水。

  “脱掉上衣，我的孩子。”

  她解开塞在谢灵口中的布巾。

  这句话，尤拉对他说过很多次，所以谢灵立刻明白是什么意思，乖顺地脱光上衣，主动躺在墓碑前。

  钢锋利的尖在谢灵的胸膛上滑动，深红的墨水在白皙的皮肤上构绘出魔法阵。

  “万物灵魂的主宰，您是不朽的真神……”

  尤拉是邪徒，邪神狂热的信徒，但她不认为自己是邪徒，对于她来说自己信仰的是真主，教会宣扬的魔法真神万物圣主才是偷盗真主权柄的邪神。

  “执掌生死的……

  无限与时间的旅行者……

  我祈求您，让我的孩子路卡在此复生，我为您献上祭品的灵魂，祈求您让我的孩子路卡的灵魂回到祭品的身躯……”

  谢灵仰面躺着，乌云逐渐散开，圆月倒映在他绯红的瞳孔中。

  他不觉得冷，但思维阻塞的大脑产生了难过的情绪，心口也有种喘不过来气的感觉。他不知道为什么，但他明白这种感觉不是因为尤拉而产生的。

  死亡。

  是死亡，这个地方充斥着死亡的味道。

  谢灵无法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感受。可只要一想到死亡，看到这些墓碑，就有种突如其来的悲伤。

  思维堵塞的大脑无法运转，谢灵无声无息地张了张嘴，“……”

  轻不可闻的音节淹没在尤拉狂热的呼唤中。

  随着祈祷被重复了十二遍，一种难以描述的奇异感在这墓碑林立的寂静墓地里荡开。

  空气仿佛随着尤拉的声音渐渐凝固，每一寸空间都浮现出躁动不安的危险分子，每一个在附近的生灵都本能地生出巨大的恐惧感，哪怕是在冬眠中的小动物，也突然地在梦中缩紧了身体。

  尤拉的神态近乎癫狂，生存本能的各个感官在她大脑深处拉响警报，但她却视而不见。

  她充满血丝的眼珠凸出，脖颈和脸颊的青色血管鼓胀爆凸，卷曲的长如同电击在空中炸开，口中喋喋不休，整个人被狂热的幻想淹没了。

  这幅可怖的画面印入谢灵的眼中，他感到不适，犹豫要不要起身。

  这时，明亮的圆月突然黯淡，如同被什么东西一下子吸走了光芒，变成深黑天幕中灰蒙蒙的圆形阴影。

  一些不知是飞蛾还是蝴蝶的昆虫落在墓碑上，覆满鳞粉的纯黑翅膀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