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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过帐,二人又在街头转了转,繁盛街五六条,通宵达旦的除了娼馆与妓院,便是哗啦声不绝的茶楼赌坊。
路过红头街时,符柏楠身边刮过去个人,扭头才发现是个男人,只着中衣,下摆还光着,靴都没套。
不及扭头,又刮过去一个。
举着把菜刀。
“李个龟儿子娃娃!李还真当喔是死了嗦!吃到碗头嘞想到锅头嘞,嫖,老娘浪李嫖!李有种不要给老娘跑!”两人一前一后追了过去。
符柏楠看笑话般扁扁嘴角,挂起个恶劣的笑。
他回首正要对白隐砚开口,视线方抬,动作一顿,僵在了那。
街前娼馆的小倌正冲这儿抛媚眼。
当然不是对他。
男子打眼过去,顶破天是二九的年华,半散着青丝簪了个高髻,颊边两缕卷曲碎发,眉浓目艳,微张口探出一分舌尖,倚着门懒懒地笑。
大抵是看刚才飞奔过去那场热闹戏,转回眼,便看见了这边。
符柏楠微眯起眼。
“阿姐,进来吧~”他朝白隐砚晃晃手中的墨玉笛。
“我吹笛子给你听啊。”
蜀地南语掺着官话,软得滴水。
白隐砚礼遇地笑道:“对不住,我与人一同来的。”她向旁伸手一捞,想拉住符柏楠指尖,却发现他收掌成拳,掰不开。
回过头,符柏楠面无表情地站在灯影中。
那小倌微抖着肩,笑声滴滴答答玉珠砸银盘。
“那就把他也拉进来啊,我不仅会吹笛,还会吹箫呢。”他走过来,当风的衣摆起起落落,衣袂上镌绣的一首《玉树后庭花》墨字飒飒,讽刺得耀眼。
他拉住白隐砚一只手,眸光舔了符柏楠一眼。
“来嘛~你们这么好看,我跟阿爹讲,算你们便宜些。”
白隐砚还未言语手便被人劈手夺过,抬起眼是符柏楠的笑颜。
“如此盛情实在当不起,毕竟咱家无‘箫’可给人吹。不过咱家倒是认得些人,有得些手下,现住在城中,人也不多,两万而已。”他笑道:“咱家看你去找他们彻夜丝竹很是适合。”符柏楠语调温柔:“放心,价钱会公道给的,若公子不得满足,廊中还有八千匹好马。”
“……”
那小倌的笑自符柏楠第一声自称出来便消失了,停了片刻,他叹口气收起笛子。
“师妹,你怎么和个阉人搅合在一起?”
这句一出口,声调低沉浑厚。
二人双双愣住。
停了片刻,白隐砚有些绊磕道:“三、三师兄?”看着脸孔和衣服样式,她不确定地问:“白岐?白岐还是白徳忱?”
“是我是我,衣服是我请老四做的。”白岐不耐烦道,为了证明一句话换了三个声线,男女交织着。
白隐砚对他笑起来,“大巧合,在这碰上师兄。”
白岐亦笑了笑,道:“是没想到,见你在这便逗一逗,结果你没认出我。”他看了眼符柏楠,“方才匆忙没想起来,还真是东厂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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