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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页（第1页）

  &1dquo;白痴都知道。”米丽亚姆咕哝道。

  &1dquo;问题是，那些记忆到哪儿去了？多元宇宙是不会轻易地让它们消失的。每个死者的记忆都会象回收的废物一样，随着看不见的力量驻留在眼前这种地方。这里存放着各个位面里溺水者的记忆。其他象这样的地方还有毒森林、刀伤平原&he11ip;&he11ip;”

  &1dquo;你想问什么？”浮尸打断他的话问道。

  &1dquo;为什么她总是重复同一句话？”亚斯敏痛苦地低吟。

  &1dquo;只有那些生前认识它们的拥有者的人，才会让这些记忆浮现出来。”加诺回答说，&1dquo;要是你认出他，念出他的名字，它们就必须向你透露一个秘密。你的母亲，或者说你母亲生前的记忆是不会罢休的，除非她履行了这一职责。”

  &1dquo;你想问什么？”死尸又在问了。她说得冰冷生硬，我怀疑要是我们不让她说些什么的话，她恐怕会在冥河里一直跟着我们。

  &1dquo;随便问她点什么。”我对亚斯敏低声说，”要是你没什么重要的问题要问，那么就问一点琐碎的事情。比如她死的那天早饭吃的是什么。”

  亚斯敏根本就没听我说话。她直楞楞地盯着浮尸，脸上的表情让人难以捉摸。她从没向我说起过自己的母亲，对童年的事情也是缄口不言&he11ip;&he11ip;毕竟我们能够交谈的时间还不是很多。不管怎么说，一个孩子总是有许许多多难以启齿，又叫母亲左右为难的问题的。

  最后，亚斯敏舔了舔嘴唇。&1dquo;我的&he11ip;&he11ip;”她清清喉咙说，&1dquo;我的父亲是谁？”

  那尸体叹了口气，我仿佛看见空气中她呼出的浓浓瘴气凝在了一处。&1dquo;你的父亲，他是个人类。”那女人说道，&1dquo;我们在一起的那七天里，他说自己叫鲁迪·利艾格。可很久很久以后，我在印记城街上看见他的时候，人们都在为这个英雄歌功颂德。他的名字，变成了尼耳斯·卡文迪许。”

  说完，死尸重沉入了月光明净的水底。然而要是她早十秒钟离开，我就是出卖自己的灵魂也甘愿。

  ***

  &1dquo;这不是真的，是吗？”哈泽坎说着，可没人回答，&1dquo;这一定是幻觉&he11ip;&he11ip;”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看来这主位面男孩也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

  这时，亚斯敏猛地回过头来看着我：&1dquo;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我不敢看她。我只能对她说：&1dquo;我的父亲是个英雄，但不是圣人。我知道他有其他的女人，也有一些印记城的情妇，但大多数都是逢场作戏。事实上这让我感到恶心，可&he11ip;&he11ip;这不重要。我通常都不认识这些女人，她们其中之一可能就是你的母亲。但众神在上，亚斯敏，我从不认为&he11ip;&he11ip;要是我有过这样的念头，以为&he11ip;&he11ip;”

  难道我能说没有关系吗？不，有关系。亚斯敏害怕地看着我。尽管她还是那种眼神、肩膀的皮肤还是那样健康、曲线还是那么优美&he11ip;&he11ip;难道我仅仅为了一个可能就要拒绝她？

  &1dquo;这可能是真的。”我叹道，&1dquo;很有可能是真的。我还能说什么呢？”

  米丽亚姆啐了一口吐沫。&1dquo;为什么不说：&1squo;谁他娘地在乎？’我也有眼睛，我也看着你们俩。要我说，做人就要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这关父母什么事？过去了的就过去了，血缘也不过如此。要抓住现在，及时行乐。最重要的是你们内心的想法，其他的都他妈一边去。”

  我们什么都没说，只有加诺大笑着，驾着船穿越一具具安静的浮尸。

  ***

  小船终于快了起来。既然河滨人船夫已经从我们的痛苦中得到了快乐，那么他也没有理由再蘑菇下去。不久我们进入另一片模糊的云雾，从吓人的月光里来到了一片烈日下。热量倾泻在我们脸上，那感觉就好象是走进了炉火正旺的大铸造间。几秒钟之内，我的额头就开始汗如雨下了。

  这一段河道的两岸都是由红色黏土形成的，每一边都有二十英尺高。上面大部分都长着荆棘，以及不禁让人回想起印记城那无所不在的午夜藤的浓密灌木。有些地方在最近的一次泥石流中塌陷了下去，露出下面的爬满蚂蚁和甲虫的泥污。腐朽的骨头带着血红的颜色从土壤里扎出来，看不出是什么生物的。远处的水面上耸立着一块带有三支长角的头盖骨，每一根角上都穿着一颗张大了嘴的骷髅。

  &1dquo;这里是深渊地狱最上面一层，”加诺介绍说，&1dquo;叫做极限传送门平原。离去瘟城的传送门不远了。”

  &1dquo;你会指给我们看哪一扇才是，对不对？”哈泽坎说。

  &1dquo;叫你们看得清清楚楚。”船夫装模做样地鞠了个躬。

  河流不久变得宽了起来，两岸也平了下去，露出一片荒芜的不毛之地。熔化的金属星罗棋布地散在大地上，耀眼的橘红色铁水灼热地嘶嘶做响。地下天然气喷上来，把铁水和岩浆溅得零星四散。除了在这块荒凉的隔壁中央飞来飞去的苍蝇以外，我看不到还有什么活物能比它们还大的。但我知道那些怪物一定藏在什么地方——能把我们全都吃掉，然后拿铁水刷牙的怪物。

  &1dquo;摆明了就是个地狱。”我大声说，恼火自己为什么坐在能把这种颓废的景象看得一清二楚的船中央。作为一个感觉者，也许我应该试着多闻闻那种硫磺的恶臭，或者多听听该死的呼啸&he11ip;&he11ip;可坦白说，我没什么心情享受这些污七八糟的玩意。我见过岩浆，也尝过铁屑，那么这一次就让世界在没有我的积极参与下烂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