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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仅如此，还是愤怒的一张。

  &1dquo;加诺！”她的吼声甚至盖过了蝇群的嗡嗡声，&1dquo;你准备好给我下水吧，混蛋！”

  船夫消瘦的脸求助地看着我们：&1dquo;亲爱的朋友们，叫你们的同志别冲动&he11ip;&he11ip;”

  &1dquo;哎呀，”亚斯敏说，&1dquo;我的靴子上全是脏。”她弯下身拍打着黑龙皮上那些并不存在的灰尘。

  &1dquo;抱歉，”我对加诺笑笑，&1dquo;我得把画画完。”我拿起一支画装摸做样地顺着尖。

  加诺慌张地看着越逼越近、火冒三丈的米丽亚姆。&1dquo;我照你们的意思带你们找到了传送门，”他结结巴巴地说，&1dquo;它可以通向瘟城，何况这个女人也没有受伤&he11ip;&he11ip;”

  &1dquo;你应该提醒她那儿有苍蝇。”哈泽坎说着往后跨了一步，给米丽亚姆让路。

  &1dquo;游游泳对你又没什么坏处，”俏皮话补充道，&1dquo;冥河对你们不起作用的，不是吗？不象我们。”

  &1dquo;给他点苦头尝尝。”克里普奥自言自语地说，&1dquo;让他也知道知道害怕的滋味。黑暗无助的味道&he11ip;&he11ip;”

  &1dquo;嘘。”俏皮话对精灵说。

  &1dquo;我可是会本事的，”加诺不自然地对米丽亚姆说，&1dquo;我的能力过了你们凡人的想象。”说着他举起双手，打着某种神秘的手势。

  &1dquo;真是淘气。”我说。不一会那盐罐子就出现在我的手上，而加诺则浑身都是白色的魔尘。&1dquo;要是你想放魔法，才真会后悔呢。”

  他没有听从劝告，结果当场被爆出的热量烫得哇哇大叫。随后米丽亚姆也正好抓住了他的颈背，把他那弯着的身子高高举起，扔进了河里。

  水花溅得漂亮极了。

  ***

  加诺一身水地爬了上来。这顿澡并没有把魔尘全泡掉——我甚至怀疑冥河水是不是有洗涤作用——于是他的头上全是一块一块黏乎乎的白泥。&1dquo;你们会为此后悔的。”他咳着说，&1dquo;你们冒犯的是全体河滨人&he11ip;&he11ip;”

  &1dquo;怎么？”亚斯敏火了，&1dquo;把我们送到这儿这价钱是你定的，我们也付了。此外还有你那些额外的服务——给影怪报信说我们逃走了、让我看见了自己的母亲、说都不说一声就拿米丽亚姆去喂苍蝇——好啊，我们也要你为此付出点代价。而且还别说是最低价。你一会就能把自己晾干，可你说俏皮话还有多久才能恢复记忆？”

  加诺往后一躺，靠在岸上吹胡子瞪眼。沙子立刻沾上了他的衣服，在白色魔尘上蒙了一层红色外壳。&1dquo;我的愤怒可不是那么就能被平息的。”他粗鲁地说。

  &1dquo;你看待这件事的法子错了。”哈泽坎说着，蹲在浑身水的船夫身边，也不怕那是冥河水。比我可勇敢多了。&1dquo;在我的家乡，”男孩对他说，&1dquo;人们也常把我扔河里。这只是他们表示友好的一种方式&he11ip;&he11ip;你瞧，把猪莓往你脸上摁、当众扒下你的裤衩、用马粪丢你&he11ip;&he11ip;都是开玩笑。就象我知道你和影怪大声道别的时候，也是在开玩笑，对不对？”

  加诺抬头看了看米丽亚姆，后者正好在意味深长地撇着关节。&1dquo;没错，开玩笑。”船夫忙回答说。

  &1dquo;那么把你扔进冥河也是一个玩笑。”哈泽坎说，&1dquo;这是米丽亚姆表示友好的方式。我们现在都是朋友了。”

  &1dquo;当然。”加诺点点头，&1dquo;只是哄闹而已。”

  &1dquo;他怕咱们。”克里普奥小声对我说，&1dquo;魔尘剥夺了他的能力，所以他不得不在我们的强大面前屈服。”

  &1dquo;真正强大的并不是我们自己。”我也小声说，&1dquo;别说话。”接着我提高了嗓门：&1dquo;既然现在大家和好了&he11ip;&he11ip;米丽亚姆，传送门的那头是什么？”

  &1dquo;瘟城的富人区。”她一面回答，眼睛一面还盯着加诺，不过并没有捏紧拳头，&1dquo;我认得那条街。现在那里是晚上，依我看有点冷，不过没有异常情况。城里好象很安静。”

  &1dquo;你瞧，”加诺说，&1dquo;我履行了自己的诺言。”

  &1dquo;所以我才只让你喝水，”米丽亚姆对他说，&1dquo;而不是让你把自己的耳朵吞下去。”

  &1dquo;那么让我也完成我的约定，”我说，&1dquo;然后咱们就离开这儿。下层位面我是待够了。”

  其他人在加诺把小艇拖上岸后谨慎地围成一个圈，而我则继续画画。哈泽坎扶着俏皮话的胳膊，准备必要时就带他撤到安全的地方去；亚斯敏和克里普奥站在一起，生怕精灵兄弟又撒影怪疯。当然，克里普奥还在抽风，还在神经质地听我们听不见的声音，闻我们闻不到的气味&he11ip;&he11ip;还好亚斯敏一只手温柔地放在他的胳膊上，管住了他，这才没有生事故。

  我呢，老是时不时地瞟她一两眼，可她连看都不看我。

  ***

  把画画完花了我十分钟。在此期间我的神经一直处于紧张状态——这里毕竟是深渊地狱，充斥着各种多元宇宙最恐怖的生物。不过除了几里远处有一丛绿色的火焰爆出来之外，什么事也没有生。我把最后一张脸画完，还对全画的其他部分做了些修改，这才宣布完成。加诺又花了五分钟的时间仔细地检查了每一张悲哀的脸庞，但什么毛病也没挑出来。我知道他是那种喜欢鸡蛋里面挑骨头的顾客，而不是喜欢在最后一分钟里改变主意好让落款签上自己名字的人（就好象狗，总是喜欢在柱子上撒尿，就是为了使那儿闻起来是自己的地盘）。所以我一丝不苟地将右舷上的画原原本本地临摹了下来。最后加诺只好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