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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场在城郊二十里的圆山上,马车走得不快,出京后祁钰便掀开车帘与她指点起京畿守卫得布局来:“这边靠近东郊大营,抚远伯半生的心血倾注于此。”
刘立恒掌管的西郊大营身后便是围场,却舍近求远奔圆山来,又说起这些…不是别有用心又是什么。
“今岁春猎,何人负责布置调度?”
“东郊大营的副将,罗桑。”
“再往远就是皇陵了…”明丹姝若有所思,她猜得若不错,大皇子就被祁钰藏在皇陵里。
那里既不在京中,又不会脱离视线掌控,还有守陵兵马在。
也不避讳自己心里的想法,靠在他怀里,喃喃:“皇上…有几成把握?”
“六成。”祁钰实话实说,但若不趁此机会将郑穷留在京里,放虎归山回了西北抑或与佟伯庸合流,便会成为来日大患。
平心而论,他对郑穷十分只知七八,只是逼到这份上,再一味求稳只是徒给对方准备布置的机会,剩下两三分,只得靠冒风险、出奇兵。
话锋一转,若有所思:“丹姝觉得,吴非易此人如何?”
“臣妾对吴非易了解不多,当日殿试匆匆一瞥罢了。”
明丹姝中规中矩回话,表现得对吴家内务一无所知。
“想他探花之才,若能为皇上所用,自然会是一位干将。”
“厚积而薄发,兵不血刃夺了掌家之权,自然并非善类。”
那日殿前,自明丹姝出面后,他的目光不曾自明丹姝身上移开,自然没有错过吴非易见到她时,在大庭广众下难以掩饰的惊喜…
过去这些日子,他派人暗访,甚至向徐知儒打听她是否与吴非易有过故交之谊,一无所获,可那样的神情却自始自终盘桓在他脑海。
“只是…与吴家家主之位相比,探花这个虚衔不值一提。他殿试后收网…实在是有些耐人寻味。”
“人各有志,若吴家能在这位新家主的带领下,收归正途,也是件好事。”明丹姝说得轻飘飘,显然是场面话。
迟疑片刻,还是问道:“皇上觉得…此人有何不妥?”
“没什么。”祁钰不愿意再深究,回避任何明丹姝可能有私心或有事隐瞒与他的可能,眼神却一瞬不落地跟着她:“朕只是觉得…吴家、徐家的年轻一代,都是可塑之才。”
外面忽然想起频繁紧密的马蹄走动声音,她与祁钰四目相对,缓了缓…
“皇上是愿意松口答应康乐和徐家的婚事了?”
不答反问:“你觉得徐知儒如何?”
“臣妾从未见过徐家大公子,遑论评价。”
明丹姝装作不知道徐知儒是她同母异父的哥哥,尽可能地减少日后其余怀疑她内外勾结,对明家鸟尽弓藏的危险。
“丹姝…”祁钰不喜欢她狡黠地言辞闪烁,却按耐不住疑心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
顿了顿…“你与朕的赌约又要如何算?“
有言在先,若吴非易是今科状元,她便将程青山的身世直言相告;若程青山成了今科状元,祁钰便要允了康乐的婚事。
“既然他二人都没能拔得头筹,赌约自然作废了。”她眼眸清亮,既不见看待情郎的旖旎缠绵,也不存在暗沉躲闪。
“但…皇上想知道什么,可以问臣妾。”
“康乐去了哪里?”祁钰略过程青山的身世问题,却明知故问康乐的下落。
“瓦寨。”康乐离京月余而不见下落,皇室暗卫明察暗访统统被瓦寨挡了下来,终于忍不住了。
莞尔,反问:“阿臻去了哪里?”
“鹤疆王庭。”祁钰余光扫了眼马车外骑行伴驾的梁济,声音抬高,心不在焉与她:“你不信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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