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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公主若还能信我一回，且再等上两日。”

  寂静中，是楚弈先开了口。

  他声音清晰，没有丝毫情绪的起伏。

  赵乐君闻言唇动了动，没有出音节，是在思索自己该怎么跟他说魏冲也在汝南一事。思索间视线又扫到他鲜血淋漓的手掌。

  ——即便两军交战，使者前来也该以礼相待。

  她默了默，说：&1dquo;银锦，去拿伤药来给楚将军包扎。”

  银锦抿直了唇，不情不愿去了，还让侍卫就守在边上，怕楚弈又疯吓他们公主。

  楚弈闻言眸光缓缓闪动，脑海里又闪过书房那一书架的舆图&he11ip;&he11ip;她带走了所有东西，唯独留下了那一书架的舆图，都是她亲手绘制的，一份不少。

  她明明已经委身连云，又留下那些搅乱他心弦，让他总给两人现在的关系再添一份臆想。

  楚弈就把下颚绷得更紧了。

  银锦快去快回。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赵乐君不知道他此时是在想什么，但隔空喊话也不妥，顺势道：&1dquo;楚将军还是坐下比较方便包扎。”

  站得直的楚弈终于再度向前，脱了靴，进入明亮的屋室。

  烛火下静坐的她宛如美玉，暗香在室内浮动。

  他暗暗吸气，视线垂落在桌案上，没有多看。

  银锦捧着放了伤药的匣子跪在他边上，鼓着腮帮子说：&1dquo;楚将军伸手。”此际有其他使女端来清水与酒，楚弈微微侧身，自己去拿了酒道：&1dquo;不多劳烦。”

  把手搁在清水上，直接浇了酒，伤口火辣辣的疼让他心情似乎又平静了许多。

  赵乐君就坐在案后看他自己清洗伤口，自己上伤药，再用棉布包扎好，看着他眉毛都没有动一根。

  就好像又看到了初见时的他。那时他一身伤，她让士兵给他看伤上药，他却自己脱了衣裳淋了几桶井水。

  那时曲阳正值寒冬，大雪纷飞，那个少年在冰天雪地里将自己身上污泥血迹清洗干净，一步步再来到她跟前。

  十六岁的少年一身桀骜和硬骨头。

  他说他熟悉他们要去的地方，他能带姬家军冲过去，交换的条件是他要在军中留下。

  那就是他们的第一次交易。

  那年她也不过十三岁，而她在十八岁嫁了他。

  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掌军十万。

  如今又两年&he11ip;&he11ip;七年时间如同白驹过隙，他们却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最开始那个起点。

  只不过他已经不需要再和自己交换条件，而自己成了最初的他，在四面楚歌中寻求一条破局的生路。

  赵乐君长睫微垂，在感慨中倒没觉得难过，反而隐隐觉得痛快。品一掬风云变幻，拼尽全力，不拘来时能否与日月齐光，她此生&he11ip;&he11ip;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