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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颜凝视着他除了一双眼睛外再找不到一分瑕疵的完美面庞，如痴如醉地听着，喃喃道：&ldo;我信，我自然信……&rdo;许知言觉出她的意乱情迷，饶是平时平和淡漠的性情，也是欢喜异常，叹道：&ldo;我失明十七年，老天送我一个你来相伴十载，然后携手一生……这十七年，便不算白挨，这一世，便不算白过。&rdo;欢颜听他温柔呢喃，如身在梦里，又如身在云端，好久才能挣扎着问了个扫兴的问题：&ldo;为什么是今天？&rdo;&ldo;嗯？&rdo;&ldo;为什么知捷一找我，你……你……&rdo;她羞于表达，但她相信许知言明白她的意思。他一向隐忍自制，表明心迹后虽常有亲昵举止，但从未表现过这样强烈的占。有欲。望，‐‐甚至毫不犹豫地付诸实现。但许知言此时却很无耻地表现出了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他道：&ldo;不是你主动亲我的么？&rdo;&ldo;……&rdo;&ldo;不是你说愿意和我在一起的么？&rdo;&ldo;……&rdo;&ldo;不是你暗示我，你是第一次，要我轻些，多疼你些么？&rdo;&ldo;……诔&rdo;欢颜呆呆地坐在他怀里，仔细回忆着两人欢好前的一言一行，终于抑郁了。难道真的是她勾。引了他，而不是他诱哄了她？许知言觉出怀中玉人正傻傻地发愣，终于笑出了声，亲亲她的耳垂，斯斯文文地悠悠念道：&ldo;碧玉捣衣砧，七宝金莲杵。高举徐徐下，轻捣只为汝！&rdo;欢颜好一会儿才悟出他的意思来，趴在他膝上使劲捶他的胸，又羞又恨道：&ldo;你……你哪里学来的淫词艳曲来戏弄我，我再不理你了！&rdo;许知言无辜道：&ldo;明明是书里记载的古时捣衣歌谣，哪是什么淫词艳曲？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心里想着那什么的……就看到那什么了……&rdo;话未说完，欢颜一对拳头已经像擂鼓似的砸向他。许知言双臂拥着她，再也躲避不开，退闪处身体一歪，两人一齐摔倒地上，他兀自抱她在怀，大笑不止。－－－－－－－－－－－－－－－－－－－－－－－－－－－－－－－－－－－－－－－－－－－－－－－－－－－－万卷楼外的院子里，宝珠正拿果子逗着小白玩，听到楼上笑声，不觉站起身，向半敞的窗扇瞧了一眼，唇角便向上扬了起来。有喜，有涩。旁边另有个圆脸圆眼睛的侍女，因笑起来两颗小虎牙像极啃食青糙的大白兔，得了个外号叫兔兔，本名反被人忘怀了。此刻兔兔正提了水浇花，听了那欢笑声也顾不得浇水，直起身惊奇问道：&ldo;是我们殿下在笑吗？从没听到殿下笑得这么大声呢！嗯，殿下说话声音好听，笑声也好听。&rdo;宝珠道：&ldo;也只有欢颜姑娘能让殿下如此开怀了！&rdo;兔兔艳羡道：&ldo;欢颜姐姐很聪明，我们谁也比不上。&rdo;宝珠叹道：&ldo;是，我们很快……会和她差得更远，更远。&rdo;此时笑语渐歇，琴声渐起。似见得月明之夜，有仙侣踏歌而行，环佩丁咚，幽响清绝，一唱三叹，引得野鹤惊舞，碧落凝云。驭风处飘然物外，恍惚时宛在九霄。兔兔听得痴了，喃喃道：&ldo;这琴声，真是好听……似乎和往日弹得不一样呢！&rdo;宝珠道：&ldo;因为是两人同时在弹……弹殿下的琼响。&rdo;许知言极珍爱他的琼响古琴，即便心腹如宝珠，也不许她轻易动他的琴。寻常清扫，也是精通音律的欢颜在收拾。但也是因为欢颜，琼响的琴弦断了两次，唤京城名家进来修了两次。许知言孤僻，但她这近身侍女见到的到底比旁人多得多。她记得最初许知言将她抱在怀里教她弹琴，后来坐在旁边听她弹琴，再后来两人一左一右，依在一架古琴上弹奏，居然也能天衣无fèng，且律调更加优美，令人魄动神驰。即便欢颜被公认为是三殿下许知言的心上人后，他们偶尔也会合奏。只是两人拉开了一点距离，不再紧紧挨着。可相隔的距离再远，他们的琴声依然能那般默契和谐，宛若天成。至于此刻……她想像得出欢颜被他们殿下拥于怀中含笑带羞弹琴的娇俏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