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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凭凑到他面前,忍着笑说:“你是没资格,你自己家里还有夫人呢,你的资格在哪?”
她冷笑道:“你跟你夫人难道没同房吗?”
李益说:“所以咱们还见面做什么呢?我没资格过问你,你也没有资格过问我,咱们还是算了吧。”
他回避着她的目光,难过道:“始终是这样没意思。”
冯凭问到他脸上去:“怎么没意思了?昨天晚上你不是挺有意思吗?你昨天晚上不想要我吗?你要了一次不够,还要了第二次呢。现在一转眼就说没意思了,你也真是个男子汉啊,下了床就不认人了。”
她慢慢将耳朵上的坠子取下来,放回盒子里,盖上,重新戴上自己的珍珠坠子。
李益道:“我想,这总不是我一个人的念头,总归是两厢情愿,否则也到不了这份上。”
他道:“我爱你,所以我不想糊里糊涂的。我想知道咱们究竟算什么。我不想哪天你一说算了,咱们就又算了。你知道,你说这样的话,我没有任何理由能挽留你的心,我挽留也挽留不了。只能一言不发地等着你回心转意。”
冯凭将那耳的盒子还给他。她还是不大正经,调笑似地推他手臂:“那你走吧。”
李益瞪了她一眼,冯凭笑说:“你走啊?说了这么多,怎么不走?敢情是吓唬我的?”
李益道:“你要说的是真心话,那我真的走了。”
冯凭说:“我说的是真心话,你走吧。”
李益侧她:“真的?”
冯凭说:“真的。”
李益被她逗的来气,起身欲走。冯凭抓着他的手不放,他刚站起来,冯凭也随着他站起,一把抱住了他脖子,跳到了他背上,轻轻地亲他脸颊说:“你要走,去哪里,把我也一起带上吧。”
李益不晓得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正经。他生气道:“你以为你才七八岁吗?下来。”
冯凭说:“我七八岁的时候,又没有人背我。”
李益真的是生气,他很认真,她却这幅样子。他问道:“你把我当猴子耍了?”
冯凭说:“你比猴子好耍。”
李益掰她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却反被她腿在前面一绊,摔了个趔趄。他仰在地上,挣扎着要爬起,冯凭扑上来搂住了他,道:“你有资格过问我。你不是我的丈夫,可是我爱你,我的人是你的,我的心也是你的,如果你对我是一心一意的,没有背叛过,那你可以要求我对你忠贞。”她捧着他脸,对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对我是一心一意的吗?你背叛过我吗?你公平一点告诉我,你是只属于我的吗?”她咬牙切齿,仿佛用了极大的力气,在将那话从喉咙里憋出来:“我在这宫里寂寞孤单,你却在外面夫妻恩爱,儿女绕膝地享福,我不甘心呐!我会嫉妒,我会恨你的。我要是过不好,我也看不得你好。你告诉我,你会跟别的女人分享你的快乐吗?你会跟她们肌肤厮磨,让她们知道你的好吗?”
她低下头,手贴着他胸膛,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还有人像我这样抱着你吗?”
李益抱住她亲吻,心中绝望地意识到,他将永远是她爱情的俘虏,是她的裙下之臣。她是技巧高明的猎手,她是猫,他是她爪下的老鼠,任她欲擒故纵任她霸占撕咬。他认命地抱住她,低声道:“你不快乐,我也不快乐,没人能分享我的快乐,我也没福可享。”
冯凭吻他道:“我跟他没有那种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皇上,他还是个孩子呢,我们怎么可能那样,你想到哪去了。我怎么可能跟他的儿子。咱们不说这个了好不好?咱们去外面散散步吧。”
两人稀了糊涂吵了一架,也没吵出任何有意思的结果来。一个打死不肯说真话,另一个没有勇气再追问,实际上一切还是回到原点。冯凭盯着他眼睛,盯了足足好半天,不知怎么的又嗤嗤笑了:“你是不是吃醋了。”
李益感觉她笑的太多了,好像刻意在用笑来掩饰什么,说:“我吃醋了,这好笑吗?”
冯凭说:“你也会吃醋。”
她笑说道:“要是我真的爱上别人呢?”
李益说:“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冯凭笑说:“你哭一个给我看看。”
她手去拉他脸,做哭的表情,李益笑打开她手:“我不会哭的,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吗?得不到就哭,傻不傻?”
冯凭说:“男人哭起来比较惹人心疼呀。”
李益说:“想得美了。”
两人亲了一阵,摈弃前嫌,一个时辰后,又出宫散步去了。
出门之前,冯凭忽问:“刚才我若不拦着你,你是不是真走了?”
李益那时候已经恢复了笑容。他有些无奈说:“走了,娘娘下道旨,我不还得回来。”
冯凭笑。她知道两人的关系是藕断丝连,谁也跑不了。
冯凭把徐济之也叫上,杨信等人也跟上,一行人热热闹闹,到凌云台上去赏景。已经快五月了,但是平城的春天才刚刚开始,宫城内,杨树才刚刚萌发出新绿。天空一碧如洗,万里无云的艳阳天,让人的心情也随之开阔,一扫隆冬的阴霾。
冯凭好像是极不愿意让人以为她是在同李益散步。所以一见了天日,她便跟身旁的杨信和徐济之闲聊起来。李益站在离她三尺开外的右侧,稍稍落后了一步,耳听着她说话,眼睛观赏着四处的风景。
坐下说了不多时的话,那陆氏,贺氏,李氏也参与进来,一下子多了许多人,又摆上了宴,欢声笑语,非常热闹了。拓拔泓听说这边在设宴,也往这边来。冯凭拉着他往身边坐下,拓拔泓抓了一把瓜子,一边说话一边嗑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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