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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凭说:“喜事倒是喜的。贺氏刚有了孕,李氏又有了,宫中一下子要添两个,这么多年也没有这样大的喜。不过就是不知道这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你医术这般高明,你会断是男胎还是女胎吗?”
徐济之说:“娘娘希望是男胎还是女胎呢?”
冯凭说:“我么?我自然希望是男孩了。皇上该立嗣了,要是能生下个男孩,我和皇上都会高兴的。”
徐济之说:“胎儿还在腹中,要断是男是女怕不太容易。有一些法子,可以通过脉象,聆听胎儿的心跳,还有观察孕妇的肚子,大致推断所孕的是男孩还是女孩。男胎女胎,心跳的频率会有细微的差别,可以直接听声。不过刚怀上一两月的胎儿,胎心还未形成,无法判断,至少要足四个月,才能听见胎儿心跳。再者,这只是经验之谈,只能做大致推测,不能十分确定。所以也保不准的。”
冯凭看了一眼杨信,笑说:“李氏是刚怀上,不过贺氏不是已经足了四个月了吗?不用你做准,你只随便瞧瞧,我只好奇罢了,看看怀的是男是女,我好有个心理准备。真是男孩,我跟皇上提早高兴高兴。”
徐济之说:“那臣便试试吧。”
冯凭让徐济之同杨信去贺氏宫中诊测,她在这边等消息。她刚坐下,伸手斟了杯茶,拓拔泓那边,放下奏章也跑来了。
冯凭笑说:“皇上来的正好,我让那徐济之去给贺氏诊一诊,她腹中怀的是男孩女孩。”
她倒了一盏茶给他。
拓拔泓又好奇,也想知道,但也有些不自在。他饮了口茶,说:“这个能断得准吗?”
冯凭说:“不敢十分,□□分吧。”
等待的工夫,拓拔泓便很不安。冯凭看他一会抬头看殿门外,那只脚在地毯上反复地点来点去,说:“皇上要是不放心,可以去那边宫里瞧瞧。”
拓拔泓脸一黯,说:“算了吧,朕陪太后在这等。”
冯凭说:“皇上这么快,就要做父亲了,感觉真有点奇怪。”
拓拔泓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冯凭说:“总觉得皇上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好像就是这一两年的事,突然就长大了。”
拓拔泓说:“太后倒是一点也没有变。”
两个人说着话,却谁也不看谁,拓拔泓看着手中的茶盏若有所思,冯凭目光也望着殿外的风景。
冯凭说:“我近日想着,等过几年皇上亲政了,太子也定下来,宫中不需要我了,我便搬出去去住,寻个清净的地方,十几间房,有几个仆人使唤,种上半亩蔬菜,过一点宁静祥和的日子。”
拓拔泓侧了头看她:“真的?”
冯凭说:“最近不知怎的,突然生了这个想法。”
拓拔泓说:“宫里不好吗?”
冯凭道:“宫里好,就是人太多,到处都是声音,到处都是眼睛。”
拓拔泓说:“你想去哪?”
冯凭说:“我想去阴山,河西行宫那边人少,离京城远,风景也好,没事可以去草原上骑骑马。当年陪先帝在那边住过,觉得挺好的。夏天不热,冬天也不是很冷,气候比平城要好多了。”
拓拔泓心里很难受,心说:她就是想远离我,完全不会惦念我。她想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他冷着脸,毫不挽留说:“那你就去吧。”
冯凭说:“我唯一放不下的只是皇上。”
拓拔泓自嘲地笑了一声,说:“你会放不下我吗?”
冯凭说:“皇上还小。皇上是先帝的骨血,看着皇上,就像看着先帝还活着一样。怎么可能不心生不舍。皇上要是出点什么差池,我到了地下,也无颜去见他。我只盼皇上能早日长大,担当起国政。”
拓拔泓说:“可你不肯陪在朕的身边。”
冯凭说:“皇上后宫数不胜数,我陪皇上,谁又来陪我呢。况且我也陪不得皇上一辈子。皇上总归会遇到真心喜欢的人,身边总归会有人陪的。皇上才年轻气盛,精力充沛,我已经老了,跟我同一辈的人已经入了土了。我已经没力气去折腾。”
拓拔泓感觉她像是在跟自己提前告别。他只是听着,也不说话。
贺氏那边已经提前去了人知会,很快二人到了,贺氏坐在榻上,宦官打了帘,杨信以手引徐济之入了内,说明来意。贺氏也有些高兴,她也蛮想知道自己怀的是男孩女孩:“我听说先生医术高明,这能断的准吗?”
徐济之诚恳说:“臣只有七八成的把握。”
贺氏说:“这个要怎么断?”
徐济之说:“臣可能会有点冒犯,先请娘娘恕罪。”
贺氏笑笑的,看他怎么说。徐济之要求闲杂人等散去,贺氏应他的话,将宫女太监都遣走了,只留下他和杨信两人。徐济之让贺氏除了多余的衣物,只着了底衣,立在空处,以便检查她腹中的胎儿。
贺氏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敛着裙子笑说:“非得立着吗?坐着成不成?”
徐济之说:“娘娘还是立着吧,坐着不太方便。”
杨信就在边上看热闹。徐济之蹲下去,说:“臣要听一听声,冒犯了。”
边说,边双手抚上贺氏左右侧的腹部,摸了摸形状,又把衣服撩开,耳朵贴上了那光溜溜滚圆的大肚皮。
徐济之说:“娘娘深吸一口气。”
贺氏被这么个美男子看诊,已经是有点脸红羞涩了,突然被他男人的手这么一下摸,又触到了肚皮的痒痒肉,她顿时绷不住,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徐济之低声说:“娘娘别笑,娘娘一笑,臣什么都听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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