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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还有一箱子小孩衣裳，明沅昨天玩的玉雕猫狗也都摆在小几子上，狮子狗滚绣球的绣屏，彩纸扎的小风筝，还有几付花牌，嵌宝石的小牙盒摆满了小几。明沅心里咋舌，脸上却懵懂，采苓还当她不懂，摇一摇她：&ldo;姑娘进上房请安，可得谢谢太太跟三姑娘。&rdo;这跟明沅想的全不一样，她以为自己是来当质子的，可现在一看，纪氏养她的办法恐怕跟养澄哥儿的办法差不多，澄哥儿连亲娘都不认了，是想把她也养活得只认嫡母不认亲妈？她心里揣摩这些，面上却点头，喜姑姑快步进来，一见明沅就笑，说句姑娘醒了，又吩咐起采苓来：&ldo;你也去帮手，把东西都归置起来，衣裳原便是按着身量收拾的，捡点些姑娘能穿的，用不着的还封起来抬回去。&rdo;采苓应了声是，喜姑抱了她拍拍也跟采苓说的一样，叫她到了正房里好好请安，摸了她一头细软的头发，抱到门边才放她下来，一路牵了手带她到正房去。纪氏今儿气色比昨日更好些，脸上带了红晕，头发松松挽在脑后，头上簪了支珠钗儿，耳朵眼里扎了翠玉小葫芦，清慡慡一身挨在大迎枕上边看帐，明沅规规矩矩立住了，两只手抱在胸前，细声细气道：&ldo;请太太安。&rdo;纪氏抬了头冲她招招手：&ldo;屋子可归置好了？&rdo;喜姑应上一声，又低头去问明沅：&ldo;新屋子安置的可好？&rdo;也不等着明沅回她，跟着吩咐起来：&ldo;琼玉你带了采薇去库里挑四幅瓷屏，嵌到六姑娘屋子里去。&rdo;颜明潼跟颜明澄两个都到馆中读书，两个庶出的姐姐也在学中，只有明沅还未开蒙，因着身子才好，也不叫她早起请安，只待她睡足了才抱到纪氏这里来。等小桌子抬上来，明沅就知道这是单给她留的，甜白瓷的小碗拿玻璃盖儿罩着，梅花攒心小盒子盛了了五味小菜，红白黄绿各色齐全。纪氏晓得她会自己吃饭，点头赞赏，拿过小银勺儿放到她手里，自己卸了手环戒指，拿了牙箸挟小菜搁到粥上。睐姨娘那里吃的还是大米粥，到纪氏桌上却是黄米，里头还搁了赤豆薏仁，炖的起了一层油衣，黄的是笋脯，白的是虾茸，红的鸭蛋黄儿，绿的是酸汁儿瓜齑，中间的原当是ròu松，还是纪氏问了，明沅才知道是鸽ròu松。梅花攒心盒子边上还摆了一盅儿热牛ru，跟切成对半儿的鸽子蛋。纪氏是真心想教养她了，看着她用了一碗燕窝粥一个鸽子蛋，再配些炒鸽松，漱过口抱到身边来，拿了字牌儿教她识字，不是什么一二三四，却是天地玄黄，纪氏念一句，她跟着学舌念一句，八个字念完，就教她认。明沅心里拿不定主意，装着不懂，半日才认出一个天来，纪氏脸上笑，伸手摸了她的头：&ldo;原是早就该学起来了，倒耽误了她，大囡三岁那会子，都会背一本千字文了。&rdo;琼珠给纪氏续上茶，笑道：&ldo;姐儿这样聪明，早晚学得会。乐姑姑带了小丫头来给太太挑捡。&rdo;四采原来是纪氏这里的二等丫头，调过去照顾了明沅，自己这里便得补人上去，她身边四个大丫头，这些日子还是由着撒扫的小丫环子打水铺c黄。纪氏把字牌一放，几个十二三岁的丫头一字排开立在下首，她挨个儿瞧过去，点了里头四个：&ldo;便是这四个吧，起了名儿没有？&rdo;乐姑姑叫个乐字，人却严肃，绷直了背回纪氏话也是一板一眼的：&ldo;回太太的话，已是起了名的，留下的这四个挨个儿叫六角七蕊八宝九红。&rdo;纪氏点点头，嘴角一弯笑了，很是满意的样子，转头看了琼珠：&ldo;这几个就在我屋里吧，你先调理起来，采薇几个俱是当过差的，总归牢靠些，六姑娘那头若没个得力的，也不周全。&rdo;琼珠应了声是，带了小丫头下去训话，走到门边明沅还听见一句：&ldo;乐姑姑调理的人儿，再没什么不放心的。&rdo;纪氏指了那个天字，明沅念出来，又念了一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纪氏抿嘴一笑，摸摸她的脑袋：&ldo;沅姐儿真乖，琼玉，拿了苏糖她吃。&rdo;一上午不过就学这一句，等摆午膳的时候，明潼带头，领了一串弟妹来给纪氏请安，明湘明洛两个手拉了手儿，明潼牵着澄哥儿，进来了先一字排开：&ldo;请太太安。&rdo;纪氏倒没把澄哥儿揽到怀里，挨个儿问了功课，两个庶女已是在读《女诫》，便随口问了两句：&ldo;女行有四，何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