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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瑶强忍着没说打击秦放的话,深吸一口气镇定心绪继续以崇敬的口吻问道:“既然大哥如此厉害,那么是否放眼江湖年轻一辈人里已经找不到敌手了?习武之人不都是喜欢切磋较量么,如果没有敌手岂不是很寂寞?”“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我武功高还比我年纪小的我正好认识一个。”秦放的眼神游移而飘忽,却不是虚伪的敷衍,那种无法掩饰的沮丧夹杂在不能回避的肯定之中,丝丝萦绕纠结,难以释怀。19冷暖心自知作者有话要说:其实秦瑶现在还没有怀疑廿一会武功,不过将来遇到一些事情,她会对廿一产生怀疑——于是又会有不平衡。明天有事请假一天,下次更新是周五下午一点左右。秦瑶当时觉得秦放还算是有自知之明,不过随后细想,其实秦放武功应该算是比较高的,能胜过秦放的那个人年纪还比他小,恐怕属于传说中的习武奇才,可能比燕少侠就差了那么一点点。而秦瑶无心之说,却勾起了秦放一直刻意回避的忧思。这么多年如果没有廿一陪他习武切磋,他绝无可能有今日的进境吧?廿一,资质比他好那么多,可惜身为低贱奴隶,师从李先生学武多年,一直不被允许拜师不被承认是弟子。他不止一次听李先生当面对廿一说,说廿一只是个喂招用的器具,将来用不到了就会废了廿一武功,免生事端。廿一明明武功高他许多,明明那么有天份……只因是那恶徒之子,就要遭此不公待遇,一直要忍受非人凌虐么?但廿一毕竟就只能是一个奴隶,这是命,由不得廿一自己去选择。那一晚秦放狠狠鞭打廿一,他终于在此时开始怀疑动摇,觉得自己可能是做的太过分了。随后母妃祭日那天,廿一遭受的残酷折磨寻常人根本受不了熬不住的,听说廿一是昏迷了好几日,这才刚能动就去了春和园,估计再不得闲。秦放忽然产生了一种冲动,打算去看看廿一现在的情况。想到这些,秦放口是心非有意无意地说道:“妹妹,正好今晚我没安排事情,我去你那院子用饭如何?顺便看看你的课业,有什么疑问你我还可以共同探讨。”秦瑶正盼着能有机会与大公子多亲近,自然是美滋滋十分欢迎。秦放让秦瑶稍等片刻,他回房将练功服换下,由丫鬟服侍简单擦洗头面重新束发,又穿了一身素色的长衫,连靴子也换成了簇新的白靴,整个人顿时由之前那种健美俊朗变作斯文儒雅的翩翩公子模样。虽说秦放只是去妹妹的院子里吃一顿晚饭,没什么排场讲究,不过身后仍跟了两个小厮两个丫鬟。丫鬟空着手,主要工作是吃饭的时候服侍主子添酒布菜。小厮通常是书童兼跟班,为主子延长的手脚,听命主子跑前跑后拿拿东西。现在这两个小厮手里都捧着一个大托盘,盘子里放的是秦放惯用的餐具器物。金杯玉碗银筷子、洗手的瓷盆、漱口的茶盅、饭前饭后擦手的不同款式花色的手巾……每一样都极为精致,不仅是华美还透着一种无法形容的贵气。亏得秦瑶在回来的路上被恶补过一堆礼仪和贵族生活常识,否则她怕是会以为那洗手的瓷盆是汤碗,那茶盅里的漱口水都当好茶吞入肚中。兄妹二人来到秦瑶的春和园,小秋正带着几个丫鬟准备晚饭。早有人通报说是大公子要过来用餐,仆人们加紧置办,收拾打扫个个不敢含糊。秦放进了院子左右一顾,没有看到廿一的身影,就问道:“妹妹,你那奴隶在干什么?”秦瑶为了讨好秦放,故意表现出对廿一的关照,理直气壮回答道:“中午我见廿一晕倒了,就让他先休息,还特意赏了他饭食,估计他现在月亮门后面的园子里躺着呢。”“妹妹先去换下练功服,稍事休息,我平素很少来这院子里,正好四下逛逛。”秦放说了一句,转身就向月亮门那边走去。秦瑶猜秦放可能是有什么话想单独与廿一说,所以她乖乖老实地回房换衣服,重新梳妆。她心想贵族小姐生活真是麻烦,上午下午学习课目不同衣着打扮都要更换,到了晚上吃顿不见外人的饭还要一番收拾,时间都耗在穿脱衣服擦脂抹粉上,怪不得需要那么多丫鬟婆子侍候,光是叠衣服洗衣服就要损耗多少人力?秦放进了月亮门,就能清清楚楚看到廿一蜷缩着躺在地上。秋日晴朗,不过天气不算暖和,廿一却是将上衣挂在旁边树枝上,赤了上身席地而睡。他前胸后背上各色伤口狰狞,多数还未愈合红肿青紫绽裂一片,伤口深的几乎可见白骨。他的脚腕上锁着沉重的铁镣铐,腕上肌肤被磨得黑紫,反复破皮已有溃烂化脓的征兆。他可能在发烧,身体微微颤抖,嘴唇干裂,苍白的脸孔上浮现不正常的红晕。他一只手捂着腹部,一只手摸着一个肮脏的瓦罐,里面是一团黑糊糊焦糊馊臭的东西……他难道是怕这种猪狗不吃的垃圾也会被人抢了去?秦放的小厮见状主动请示道:“大公子,要不要将这奴隶弄醒?他见了主子不跪拜迎接居然还敢赖在地上躺着实在该罚。”秦放下意识点头,估计以廿一的内力修为伤病再重听见人声也能醒过来。他本想自己抬腿踢踢廿一,可是一低头发现自己穿的是一双新做的白靴子就又有些舍不得,对身旁小厮一使眼色。那小厮抬脚踢在廿一的脊背上,正撞上绽裂的伤口,顿时溢出血色脏了鞋面,那小厮忙收了脚。廿一痛醒过来,其实刚才模模糊糊是听到了人声,可他不愿让人知道他醒了,奴隶只要醒着手脚没断就是要干活的,他真的很累很痛没力气爬起来,宁愿被人踢打也要再多躺一时半刻。那小厮只踢了一下就没有继续,廿一猜是嫌脏,不过他知道靠墙边放了铁铲锄头一堆打理园子的工具,那些东西随便什么招呼在身上都比踢打更有破坏力。他暗自庆幸,失去知觉之前及时脱去了衣服。不过随后他又有些担心后悔,因他当时觉得二小姐打赏的粥足够他吃两三日,所以并没有一次吃完。别人虽说是不会与他抢这种食物,但万一被拿走当垃圾倒掉,他就亏了。想到这些,他摸着瓦罐的那只手下意识地动了动。秦放隐约觉得廿一应该是醒了,就冷言冷语奚落道:“贱奴,我妹妹打赏你的吃食不好么?怎么还剩下了,这么挑剔?”廿一的心一紧,听大公子语气不善,或许之前的气一直没消,不晓得此来是何目的,按道理不该会是专程来折磨他,否则就会叫人将他直接拖去刑房才对。但他还是继续装晕,不敢出声回答什么,免得惹来麻烦。清醒之后,因为伤痛,其实不容易再睡着,廿一闭着眼睛胡思乱想。廿一知道大公子一向爱洁,身上衣服从来一日一换,过去除了两人比武切磋不得已,否则大公子绝对不会碰触他的身体,估计是嫌他肮脏,通常就算是踢他都是用鞋底,免得脏了鞋面。大公子虽然时不时赏赐食物给他,许他休息,对他说话多数情况都很温和,甚至偷偷给他药品,却容不得他不守尊卑礼仪生了妄念去亲近。他一直是明白的,在大公子或大小姐眼里,他其实永远不可能是亲人,充其量只是一个可怜的宠物。有时廿一也想表现得有几分骨气,不去摇尾乞怜接受他们的施舍,但实在熬不住。当他饿的找不到食物,痛的冷的无法入睡,害怕明天会死于酷刑折磨的时候,他会忍不住去渴望哪怕一星半点的温暖照顾,否则他怎么活的下去?“大公子,饭菜已经备好,二小姐请您回房上座。”一个小丫鬟毕恭毕敬地走过来通禀。秦放见廿一还没有动静,怀疑是廿一伤势太严重,即便醒了也无力言语动作,只好暂时作罢,带着随从转身出了月亮门去到正房。廿一松了一口气。原来大公子是到二小姐这边用晚饭,这两位主子看起来很是亲密,让他觉得仿佛回到了当初,大小姐与大公子相处融洽的那段时光。廿一能察觉到二小姐没有大小姐那么善良天真,与寻常大家闺秀完全不同,可二小姐毕竟将他这样的低贱奴隶要到了身边,哪怕只当他是猫狗宠物随便玩玩,但说不定他有机会能博得她的欢心,换来相对舒服一些的日子。就好比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仍然能够得到食物赏赐不至于每天都饥肠辘辘,将来他也许可以得到御寒的物品,又或者是不必再如之前那样从早到晚做事,偶尔他假装伤重昏迷赖着躺着也不会受到严苛的责罚……至于更美好的事,廿一从来不去幻想。20神秘的阿墨吃饭的时候,秦瑶与秦放不知怎么就聊到了新来的护卫阿墨身上。“大哥,你认不认识那个叫阿墨的护卫?就是先王妃祭日时执鞭的那个年轻人。”秦放点头:“我刚才说的就是他,你一提我想起来好像是叫阿墨。他刚来府内,考核武功的时候,我正好也在,发现他资质比别人高许多,虽然招式平庸,但武功根基十分扎实。他这次执鞭力道均匀间隔也把握的不错。原本阿墨人在马上,那贱奴又是被前面的马拖拽,鞭痕入肉的分寸极难控制。可我验伤时看出来,鞭痕长短宽窄都很接近,比去年的护卫强了一大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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