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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签名（第2页）

“是不是有几处把‘那个你’给写歪了，要带去指给她看？”赵晓瑛笑道。

“瞧你俩说的！是海川医院我的一个学生，现在卫校读书，想请张作家阿兰给她签个名做纪念。”黎丽华道，“就在传达室给签个名吧，放在这让她自己来拿。”

“原来这样！”赵晓瑛说，“这要求不高，张作家快给签个名吧！”

张馨兰和黎丽华走进传达室，桌头上只有一支细竹杆的圆珠笔。黎丽华正要到就近的科室去借，还是赵晓瑛的眼睛尖，看到老师傅上衣口袋有支笔插着，便向他借来递给张馨兰。“呃，还是‘老英雄’呢！”张馨兰说，“怎么写，就签个名字吗？”

“签名不就是签个名字吗？”黎丽华说。

“看你俩，这么简单的事也要问。说‘某某惠存’不就行啦！”赵晓瑛一锤定音。

黎丽华讲了名字后，张馨兰在两本《东湖》的扉页处，写上：“钱芳丽惠存。张馨兰，七九年岁末。”写毕，将笔还给老师傅并表示感谢。黎丽华也把两本《东湖》交代给传达室师傅。老师傅连说：“赵书记，黎医生放心，我会把书保管好的。”

路上，赵晓瑛说：“刚才签名好像应该写‘阿兰’才对，小说的作者是阿兰么。”黎丽华笑了笑点头赞同，说：“要不，就重写吧？”

张馨兰站住，看了看她俩，说：“你俩不饿吗？我吃面条去！”

“开玩笑呢！”黎丽华说，“原名张馨兰比笔名‘阿兰’值钱多了！”

赵晓瑛拍了一下张馨兰的胳膊说：“你就会吃面条这一招！今晚是你请的客，为了今晚的这顿饭，我昨天就没有好好吃饭了！现在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哪有工夫讨论这兰那兰的，我只知道是你写的！”

“当初用‘阿兰’署名是你出的主意，怎么签名也是你说的。现在对签什么名又说这道那的较真起来，我才懒得理会你们嘞！”

“不用理会，要理会也等吃饱喝足后再理会不迟！”赵晓瑛笑道。

三人一路说着，朝前方不远处刚开业不久的“西化·南河酒楼”走去。原来的西化招待所对外餐饮部经过一番装修，换了崭新的酒楼招牌，楼下是大厅，可摆二三十桌，是会议餐食和婚宴的好场所，楼上设大小包间雅座，是当时厂区最有档次的酒店。开业来，酒店生意热闹兴盛，特别是二楼的雅座包间，更不是随便就能订到的。张馨兰请赵晓瑛定时间定地点，赵晓瑛问过她俩都说放在周六挺好的，晚上饱餐一顿，第二天休息连早饭都省了。本来刘伟平和舒力伟都说好一起参加的，也是昨天赵晓瑛请办公室帮忙预定包间时，刘伟平来电话说，他和舒力伟周六一天都有安排，要陪省厅领导调研，不能和她们一起吃饭了，说让她们自己多吃点。既然这样，赵晓瑛索性把儿子也打到老人那儿。张馨兰女儿舒晓雯则干脆就跟外公外婆一起住，舒力伟和张馨兰几次去带，她就是不肯，说除非爸妈住在一起才同意回家，如果外婆不要她就回甬州奶奶家去。对此，张馨兰也很无奈。人数少了，赵晓瑛又让办公室联系换成一个小的雅座间。

她们进了酒楼，顺便在一楼菜品区点好几样特色招牌菜，张馨兰又要了三瓶东湖啤酒。三人上楼在小包间坐下，张馨兰朝黎丽华说：“七十年代马上过去，新的生活已经开始，我们的美女医生准备什么时候也告别单身生活呢？”黎丽华看了看张馨兰，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淡淡一笑地说：“缘分来时，该告别自然就会告别的。不会是你放假了闲来无事自己想起做媒婆吧？”

“媒婆我是做不来。不过呢，我倒觉得有一个人适合你考虑的。”张馨兰说，“你们见过的，就是我宿舍隔壁的那个数学老师陈正数。”

“呃，这个人倒是不错，就是有些沉默寡言。说起来在你那里也碰到过多次，除了一句‘你好’或点个头，就没了。”赵晓瑛笑道。

“我是毫无印象，再说吧！”黎丽华还是淡然笑笑。

“嗯，陈老师确实没有什么存在感。但是，我感觉得到，他‘科学的春天’很快就来临。”张馨兰说。

“缘分跟‘科学春天’没有必然关联。半老徐娘可要不得什么‘春天’，否则要看神经内科的！”黎丽华笑道。

赵晓瑛笑笑说：“二医的神经内科在我们西州可是老大呢，去二医看病少不了还要麻烦舒力伟嘞！”

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正说得兴味盎然，两个伙计端着摆满菜肴和餐具以及啤酒的大托盘进来，手脚麻利地将四样大菜和四盘小菜摆好，当然，还有啤酒，杯子，和齐全的碗、筷、勺、碟。

黎丽华笑道：“终于可以塞住嘴巴了！”

一位伙计说：“你们点的都齐了，请慢用！”

赵晓瑛朝他点了点头。

张馨兰将三瓶啤酒都开了，三人门前各摆了一瓶。

黎丽华说：“这瓶酒喝下去，估计要上急诊了。”

“哈，我陪你一道去！反正不是医院宿舍里的那张床就是学校宿舍的那张床，随你挑选！”张馨兰说。

“都到我那去！”赵晓瑛夹了一块牛肚片，边吃边说，“今晚每人两瓶，要不就来一瓶白的！”

“嘿嘿，等下局长回来，满屋子的酒气……，我可不敢。”黎丽华笑道。

张馨兰说：“说不准还是他酒气重呢！晓瑛多喝点，看谁怕谁！”

“对！东风吹，战鼓擂，看看究竟谁怕谁！干杯！”赵晓瑛高举酒杯笑道，“谁不满上谁就怕谁！”

“谁怕谁？满上！”张馨兰应道。

“满就满上，一个比一个疯！”黎丽华笑着也举起杯子。她还从来没有如此“豪爽”过，这一杯下去，肠胃里有如翻江倒海，惊得她是紧闭嘴唇，两眼直溜溜地看着她俩不敢说话。

“噗嗤”一声，张馨兰忍不住一个侧身朝后笑了出来，一口啤酒一半吞一半喷，洒得一地白沫酒花，分不清她是在笑还是在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