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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余彤终于表现出了明显的不耐烦。
教室里传来桌椅搬动的声音应该是下课了,宋怀信回头看了一眼,“得!看来我们班今儿个托你的福了,不然少说还得有十五分钟才能下课。”
“宋怀信。”何璐一把拎开他,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回去写一份3000字的检讨,明天给我看。”
宋怀信一点都没带反抗,眼神落在余彤身上笑得满面春风:“得嘞您走好。”
作者有话要说:谈遇的情敌中,宋怀信算是排的上号的哈哈。
晚安好梦。
=006=
回去的路上何璐和余彤说起了宋怀信,余彤没有想到他会是宋轶的儿子。
“那混小子没说什么混话吧?”何璐问。
余彤摇摇头说没有,“就是他和宋老师,实在不像父子。”
性格相差的太大了一点,宋轶那么儒雅温和的人,儿子怎么会那般不着调。
何璐点点头说的确不像,“这孩子太叛逆了,他爸爸的话更是一句都不愿意听。”说到这里她摇摇头,“不过你别看他嘴上不饶人也没个正行,但骨子里是个好孩子。”
余彤不知道何璐这个“骨子里是个好孩子”的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似乎他们大人看后辈总有一套奇怪的标准。
还有一句话何璐没说,宋怀信和余彤一样从小就没了妈妈,甚至比余彤更早失去母爱。而宋怀信之所以和他爸爸关系这么紧张,是因为他一直觉得他妈妈的去世宋轶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年幼的偏见根深蒂固,等长大了更是宁愿掩耳盗铃也不愿意接受摆在面前的现实。
吃完饭余彤回了房间往床上一躺,周身的疲惫一下子涌上来,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她闭上眼睛有些逃避地不去想。
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书桌上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来,余彤挣扎拿过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瞬间清醒了不少。
她接起来有点机械性地叫了一声爸爸。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久居高位的威严和不善表达的生硬。
“彤彤,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余彤走到窗边,这个小区的绿化很好,纵横交错的小径旁亮着一排排的路灯,有老老少少在遛狗散步。
几句不痛不痒的寒暄后余北立终于说到了这个电话的重点上:“我看天气预报今天北京下雨了。”
“嗯。”
“那”余北立有点犹豫,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我没事,爸爸。”余彤打断他,安慰道。
余彤挂了电话,想起田姨的话——你爸爸纵然久经沙场戎马半生,但是处在父亲这个位置上的时候也有他的笨拙和无奈,他也只是个普通的父亲。
“彤彤。”正出神的时候何璐敲门进来,“怎么站在窗口发呆。”没等余彤回答她又扬了扬手里的牛奶,“等会做完作业早点睡,明天早上我把粥放在锅里。”
余彤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牛奶,“我知道了小姨。”
何璐走后余彤对着桌上的蓝色笔记本发了很久的呆,里面的很多内容一看就是新补上去的。
她傍晚对着谈遇发了那一场脾气究竟是为了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许是气自己能坦然面对何均铭却无法坦然面对他。
他确实阴阳怪气,可她又何尝不是。
做完作业已经是十点多,余彤收拾好书包把那本笔记本也塞了进去,走到客厅却发现旁边书房的门没关,里面亮着灯。
余彤悄声走过去食指弯起在门上敲了两下才道:“小姨,你还没睡?”
“我备个课,这就睡了,你作业写完了?”
“嗯,我洗个澡也睡了。”
“小姨。”余彤去而复返,靠在书房门口,手里还拿着一块毛巾。
何璐从讲义里面抬起头,“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找不到。”
“不是。”余彤摇头,顿了一下才问:“外公外婆,他们知道我回北京了吗?”
何璐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还不知道,彤彤”
何璐似乎是想解释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当年姐夫得罪了人连累姐姐,父母伤心过度沉浸在责怪女婿的情绪里,一时间没有顾上外甥女。
何璐记得中间大概有两年他们和那边完全断了联系,等父母想通了之后却发现余彤性情大变,怎么都亲近不起来,每年也只是两通电话只言片语。
余彤也不意外,只平静道:“我想周末去看看她们。”
“好。彤彤,外公外婆他们——”何璐的眼眶有点红,她尽力掩饰着语调里的哽咽,“他们其实很想你。”
余彤笑笑,“我知道。”
余彤走后何璐终于低声呜咽起来,那段往事尘封多年她也是最近才知道了大概,姐夫那天带着哽咽的叙述仿佛还在耳边——
“彤彤和她妈妈是同时被绑架的,她妈妈就死在她面前,我去的再晚一秒,彤彤也没了。”
“从那之后有大半年,一点轻微的风吹草动她都会吓的躲到床或者桌子底下,和谁都不说话,一睡觉就做噩梦尤其是雷雨天。”
“专家说,她的ptsd虽然治愈了,但她没有选择遗忘所以还是会因此痛苦,这种后遗症可能伴随一生。”
这些话何璐每每想起来心里都是揪心的疼。她尚且如此,年迈的父母呢?
怎么告诉他们,他们最疼爱的外孙女当时离死亡也只是一步之遥,并且在那之后接受着长达多年的心理治疗,而身边除了忙碌的父亲,一点有温度的关心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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