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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活到太阳快下山,该做的准备工作均已完成,大伙捡了块树荫围坐一圈,喝茶聊天等着武校食堂开晚饭。
新宅那边的主体工程早已完工,装修也接近了尾声,二舅把工地排席交代给了他的一个师弟,现在不用做排席了,杨锐干脆把他聘为了武校食堂的大厨。
黄大龙等不及开饭,去到后厨弄了些中午的剩菜饭,随便热了下便开吃了,霸哥交给了他一项重要任务,今晚骑摩托车去省城,然后换上霸哥的ae86,明天一早去阐城接廖处长过来参加活动。
端着碗刚扒拉了两口,就看到打武校大门进来了一个陌生面孔。
那人着了一身雪白的人造棉练功服,微风吹来,衣袂飘飘,甚有一副大家风范。
黄大龙不由看向了杨锐,眼神的意思是问此人可是你的朋友?
杨锐转头瞅了眼身旁的七叔公,此人同你可有渊源?
七叔公的目光则扫向了张绍本李振堂二人,那二人茫然摇头,不认得,头一回打照面。
魏铁柱紧握双拳,噌地一下站起了身来,非友即敌,此人十有八九是来砸场子的,没啥好说的,干一架也就是了。
七叔公淡然一笑,拍了拍魏铁柱的后腰,示意他不必冲动。说到砸场子,他老人家可算是新社会的一代鼻祖,年轻那会云游四方,不就是靠着一次次砸场子才弄来的盘缠么。
那人步履轻盈,乍一看有下盘虚浮之嫌,但多瞧上两眼,又禁不住生出些许敬意,不疾不徐的步伐,每一步的跨度就像事先丈量好了一般的精准。
黄大龙放下了碗筷,不屑道:“没什么了不起的,但凡当过兵的人都能做得到。”
杨锐挑逗道:“那待会你来打头阵?”
黄大龙呲哼了一声,却没接招。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最清楚,挨顿揍倒没什么,但七叔公的名声可不敢毁在他黄大龙手上。
那人走到了大伙面前,双手抱拳先施了一礼。
“在下来自阐城,免贵姓熏,名大壶……”
大伙皆是一愣。
熏大壶?
好响亮的名字,听过一遍几十年都不会忘。
七叔公起了顽心,笑问道:“怎么熏?熏什么壶?”
那人不恼不怒,耐心解释道:“不系熏,系熏,熏悟空的熏,也不系壶,系壶,大壶大贵的大壶。”
七叔公眨巴着眼皮,装作很费力才搞懂的模样:“哦,原来叫孙大福呀……”端起茶盏,七叔公呷了口茶水,接着问道:“请问孙壮士师承何门何派?”
孙大福再次抱起双拳,向着北方拱了拱手,回答道:“偶系s1寺俗家弟子啦。”
一旁杨锐没能忍住,一口茶水噗的一下差点喷在了李振堂脸上。
都是电影惹的祸。
杨锐清楚地记得,四年前的那个夏天,他费尽了周折混进了乡里的露天电影院,终于看了这部红遍大江南北的功夫片,回家之后,跟七叔公比划起电影中的招数,还笑话七叔公说,s1寺的功夫比,七叔公教的只能叫杂耍三脚锚。
黄大龙也看出了端倪,原本一颗谦虚的心瞬间膨胀起来,在部队上就没少练格斗搏击,跟了霸哥后,隔三差五也能学到些招数,来到了岗南村,见到了七叔公,黄大龙更是偷忙夺空地买上三两样卤味,以孝敬老人家为由,哄着七叔公传了他好几招绝学。
技痒啊!
木人桩和沙袋根本解不了馋,往活人身上招呼才能过足了打架的瘾。
七叔公用眼神喝止了跃跃欲试的黄大龙,抿了口茶,似笑非笑再问道:“孙壮士来我武校有何贵干呢?”
孙大福又一次抱起了双拳。
“娄老英雄前些义几在省城把偶一朋友揍的好惨,不过,偶熏大壶并不系来替朋友寻仇的,偶只是想以武会友,跟娄老英雄过过手,共同学习,共同进步啦。”
杨锐使出了吃奶的劲才憋住了笑,倾过身子,附在七叔公耳边道:“老不死的,你当年砸人家场子的时候,也这么不要脸么?”
七叔公嗔怒怼道:“小兔崽胡说些什么呀,想当年我老人家……嘿嘿,可比他不要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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