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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为何,明教上下心照不宣的对纪晓芙之事闭口不提。哪怕再恼再怒杨逍的嚣张跋扈,也未曾将纪晓芙拿来说事。独独有一次,周颠与杨逍叫板时不要命的提到纪晓芙,杨逍顿时戾气暴涨,将周颠收拾的一个来月都下不了床,末了直接去往阳顶天跟前请罪。阳顶天得知前因后果后,也未曾责罚杨逍,只是长叹一声。杨逍却独自前往刑堂领了罚。自此后,再无人敢在杨逍面前提起纪晓芙来。

  而后不久,阳顶天失踪,黛绮丝破门出教,范遥亦不知所踪,五散人与杨逍积怨颇深自下山去。杨逍便一人苦守明教,隐居坐忘峰中。

  纪晓芙醒时,只觉得头疼欲裂。贝锦仪在她身侧推她:&1dquo;师姐,你今日怎地起的这样晚?”

  纪晓芙有些恍惚,她似是做了个极长的梦,梦里隐约有一位身着白衣桀骜潇洒的少年郎。

  &1dquo;师姐?”贝锦仪见纪晓芙愣神,不由再推她。纪晓芙回过神来,起身道:&1dquo;没事,做了个梦而已。”

  &1dquo;何梦?”

  纪晓芙想了一想,摇头道:&1dquo;不记得了。”

  第43章前缘

  戊申年初,朱元璋登基称帝,建元洪武。

  洪武十八年,杨逍寿登耄耋。此一生,功过与他而言皆不重要。如今天下大定,他总算是完成心愿。

  明教随着明朝的建立大隐于世,光明顶的圣火亦被黑暗吞噬熄灭,坐忘峰上的院落业已破败不堪无人问津。

  杨逍此时,正隐居在蝴蝶谷中胡青牛曾住过的旧屋里。他虽已耄耋之年,然精神颇好,除却花白的头并着胡须,丝毫不显老态。

  约是杨不悔顾及杨逍年岁渐长,便主动与殷梨亭一起搬来蝴蝶谷与他同住。杨逍起初对殷梨亭诸多不满,如今几十年已过,再多不满也都尽数消失在他温柔相待不悔的情意之中。

  这日杨不悔与殷梨亭去往集市置办些鲜果蔬,杨逍便独自一人于院中乘凉。门外走来一葛巾布袍的老道,他入得院内,问杨逍讨一碗水喝。杨逍只一点头,起身往屋内拿了碗水递给老道。这老道却不接过:&1dquo;就只有清水?”

  杨逍年轻时肆意倨傲,及至老年身上棱角才磨平些许。此刻得人如此挑剔,却也不恼:&1dquo;对不住,今晨未曾烧水。”

  那老道古怪的看了一眼杨逍,伸手接过碗,一饮而尽后才道:&1dquo;昔年孤傲狂娟的杨左使,也能有磨平戾气的时候。真是难得。”

  杨逍目光微沉,却不言语。

  那老道见杨逍未曾开口说话,哀哀一叹:&1dquo;当真是情字磨人。她若见到你如今的模样,也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心疼了。”

  杨逍神色一凛,语气?m尔一冷:&1dquo;你是谁?”

  &1dquo;贫道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贫道可以成全左使。”老道捻着胡须,缓声开口:&1dquo;也算是全了贫道报恩的心愿。”

  杨逍不解其意,皱眉相视:&1dquo;此话何意。”

  &1dquo;贫道昔年受过纪姑娘恩惠,如今见左使情感天地,特来相助。”老道回望向杨逍,微微一顿,又问道:&1dquo;倘若重来一次,左使可还会情深至斯?”

  &1dquo;会。”杨逍没有犹豫。漫说重来一次,便是千次百次,他都情深至斯。

  &1dquo;好。”老道点了点头:&1dquo;纪姑娘得左使一世深情,总算不曾被辜负。我便送左使一个机会,至于能不能把握住,还需得看左使自己了。”

  老道说着便大步离去,临走时还道:&1dquo;也算还左使这赠水之恩吧。”

  杨逍觉得这老道甚是古怪,不等他细问,这老道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杨逍虽然明知此事荒唐,晓芙已死,何来机会可言,可心中仍是禁不住升起一丝希望。倘若,真的有一次机会呢。

  之后的日子平静如水,再不曾掀起半点波澜。杨逍不禁自嘲,年过八十之人,竟还如此痴心妄想,当真是可笑至极。是年中秋,杨逍于蝴蝶谷中安然离世,怀中还揣着当年纪晓芙留下的芙蓉玉簪。

  杨不悔将杨逍与纪晓芙合葬,摒了身份,碑上只书杨逍之墓。生不同衾,死可同穴。到底成全了杨逍的一世痴情。

  杨不悔安葬完杨逍走后,先前向杨逍讨水的老道出现在此处。他对着这二人的墓叹了口气:&1dquo;重活一世,贫道便帮你们一把,切勿重蹈覆辙。”

  时光倒回一个甲子前两年,时年杨逍十八,于昆仑山下遇见仗义出手的纪晓芙。一见倾心。

  这老道本是汉阳中人,昔年汉阳大旱,他又饿又渴,晕在路上。待他醒时,却见一五六岁的小丫头,正捧着水袋往他口中喂水。小丫头见他睁开眼睛,一时幸喜不已:&1dquo;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好似一条活鱼临死之际偶遇雨露,他当即捧起那水袋,咕咚咕咚的灌起水来。小丫头蹲在他身边,帮他顺了顺背:&1dquo;你慢些喝。”

  待他喝足了水,这才打量起这小丫头来。这丫头身上穿着简朴得当,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里盈满笑意。他被这丫头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问她:&1dquo;你不怕我是坏人吗?”

  小丫头眨了眨眼睛:&1dquo;就算是坏人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1dquo;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他觉得这丫头太过良善,忍不住开口道:&1dquo;日后我定会报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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